“怎么办!”自暗处走出一名容貌妖娇的女子,望着倒在地上的林芷却是慌了神。
“都是你,什么时候不好见我,偏要在这会子!”她指着个蓄着络腮胡的男子怨道。
男子拿着木棍在手中敲了敲,看着昏迷不醒的林芷冷笑道:“不过是个韩府的丫鬟,放心,交给哥哥我了!”
“你?”女子狐疑的打量着男子,一抹讥诮的笑容挂在嘴角,“又是瞧上这清清白白的大姑娘了?”
男子本是扛了林芷在肩上,听了这女子的话,反倒上前一步。
“做什么?”女子有些慌乱后退道。
“老夫老妻了,还假正经。”男子的手在女子娇嫩的脸上揩了一把,“哥哥我就喜欢你这水性杨花的样儿。”
女子啐道,“快滚吧!再多说会儿这丫头就该醒了!”
那男子虽是放浪不羁,但也不敢多做停留,便点了头道,“你自个儿也多加小心。”
二人就此分别,男子轻功甚是了得,几个纵身,就托着林芷消失于茫茫暮色之中。
而那女子也紧了紧风帽,裹紧了斗篷向与男子相反之处离去。
只是,在她看不到的地方,男子的身影忽而就像断了线的风筝,直坠下去……
一盏油灯下,穿红衣的女孩儿睡得并不安稳。
“不,不要……”她紧锁眉头,眼皮儿急速抖动。
“娘,娘……”林芷声声呼唤,像个孩子般的在噩梦中啜泣。
“那人是什么来路?”覆着面纱的黛黎凝视着林芷,她手中没有再抱着那红衣偶人。
“是前几年官府通缉的大盗,如今居然在这儿遇着了。”花明如的唇边挂起一弯薄笑,“自以为改头换面,可那身法却是骗不了人。”
“处置了?”黛黎坐在林芷的榻旁,探了探林芷的额头,她的语气似是平静无波。
“嗯,捆好了丢在县衙门口,就等着被人发现了。”花明如笑意渐深。
那日,如不是他在街上看到林芷,又发现那丫头匆匆忙忙的似乎在跟着什么,为免多生时段,他便也跟着那丫头,这才有了后来的出手相救。
说起来,这叫林芷的丫头,真是个惹祸精啊!
“做得好。”黛黎点头道,目光却仍停留在林芷的面上。
“黛姨,那这丫头……”花明如看着林芷问道,“若是其他的也罢了,只是这丫头是韩红药身边的,韩府……”
“知道了。”黛黎抬眼望着花明如,“明日再说吧。”
“是。”花明如应道。
于是,黛黎又转头看着林芷,似乎怎么也看不够,看不完。
“黛姨,我先走了。有事儿,您就招呼一声。”花明如同黛黎相处数年,对彼此的脾性早已了如指掌,如今,见黛黎如此,便知她已无话对自己可说,于是,花明如说着,便向门口走去。
“明如,谢谢。”黛黎轻声道。
在花明如的记忆中,这或许是黛黎第一次对他道谢。
自从幼年花明如承蒙黛黎相救,一直以来,花明如都认为自己替黛黎做什么都是应该的。而此时,黛黎却为了这个名唤林芷的丫头,在向他道谢。
这丫头?
花明如立在门口,“黛姨,应该的。”
他说罢,离开这间屋子,留下黛黎与林芷独处。
寻常人受那一棍,许是皮肉之伤,而林芷因颅内仍有透骨钉存在,因此所承受的痛苦却是数倍。
此时她正陷入噩梦之中,无法清醒。
黛黎那颗悬在眼中的泪,终于落在了林芷的脸上。她俯身拥着林芷,如呵护着襁褓中的婴儿,“孩子,不怕,不怕,娘在……”
夜色深浓,蚕食着微弱的光明。
那些寻常的百姓人家,早已经过一日的劳作,在这样的冬夜里,围炉团坐,闲话家常。
或许,尘世的悲欢,总在离合之间得到圆满,没有离别苦,何来相聚欢?
再漫长的夜,也终有亮的时候……
天,亮了。
沙镇出了一件大事。
韩府,也出了件小事。
流窜多年的盗匪——马德尔,居然被人绑成粽子,丢在了县衙门口。
这下可让那混吃等死政绩平平的县老爷大喜过望,登时命人快马加鞭回了上面,得令将那马德尔判了斩立决。
这在沙镇,是多少年都没有的奇闻,一时间沸沸扬扬,老百姓们竟是争先恐后要看看这江洋大盗的脑袋,是不是和平常人长得不是一个样儿。
“马德尔,啧啧,人称黑胡子……”韩宝宝在房中摇头换脑道,“这得做了多大的恶,斩立决,啧啧……”
他摸着自己的脖子,“我是不去看了,渗的慌。”
他冲着正剥栗子的韩二夫人问道:“娘,你去吗?”
韩二夫人剥到一个特别硬的栗子,正怎么都弄不开,情急之下用牙在哪儿使劲嗑开,听韩宝宝如此相问,咔的一声,那栗子却是被她咬成两半。
也不知怎么的,韩宝宝的寒毛就竖了起来,“娘,您别嗑了,让丫鬟给您剥好就成。”
“哼,你小子这才当了几天的爷,这毛栗子,一定要这么吃才够味。对了,你刚说什么来着?”
“我说,”韩宝宝拿起一个栗子,也放在嘴中咬着,“那马德尔怎么就栽在咱们沙镇了呢?”
韩二夫人翻了个白眼,“鬼知道呢,兴许是有了相好的也不一定。”
当啷!
原是沁蕊手中的茶盏应声落地。她一张俏脸越发青白,“夫人,少爷,蕊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