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正和林芷之意,她忙将铁老三外貌特点说与白二掌柜。
白二掌柜凝眉思索了会儿,他对林芷说道:“林姑娘,你稍待片刻,我去问问伙计们。”
林芷忙道声谢,便看着白二掌柜匆匆出了雅间,将伙计们唤来一一询问。
她心里虽是焦虑,但不便显露,只能不断朝着白二掌柜的方向张望。
但见那白二掌柜接连问了好几个伙计,伙计们皆是茫然之色,想来这醉东风平日清雅待客,铁老三那等无赖之人,应是很少来此饮酒。
就在林芷几乎要放弃希望,准备站起来与白二掌柜说声叨扰之时,一名个头不高的伙计正巧从厨房端了茶点朝这雅间走来。
“二掌柜的,您说的可是西头那个铁老三?”那伙计向着白二掌柜问道。
白二掌柜望向林芷,他似乎有些不太确定,那伙计口中所说的铁老三,是否就是林芷要找的铁老三。
林芷忙站起身走了过去,她对那伙计说道:“这位大哥,那铁老三大概是这么高,这么胖……”
她连比带划的形容着,当她看见那伙计频频点头,心中便是越发惊喜,看来,自己还真是来对了地方!
“是有这么个人。”那端茶的伙计看着林芷,神情有些奇怪,“姑娘,你找他何事?”
“这……”
林芷语噎,在醉东风这么多的伙计面前,她不知该如何解释其中缘由。
还是白二掌柜见林芷面带难色,便开口对那端茶伙计说道,“阿瑞,那铁老三是你亲戚?”
被称作“阿瑞”的伙计,忙摇头道,“哪儿能呢!”
他似乎颇为嫌弃铁老三的人品,嘁的一声道:“谁和他是亲戚!”
“那你又何必多管闲事。”白二掌柜淡淡说道,“你即是与他相识,就快告诉林姑娘,这铁老三家在何处。”
阿瑞应了一声,但仍是打量着林芷,“姑娘,你真要找他?”
林芷有些莫名其妙,只听得白二掌柜说道:“莫要废话!”
白二掌柜平日里在醉东风对伙计们都是极其和气,因而阿瑞只是缩了缩脖子,哦的一声,并不见得怎样害怕。
他盯着林芷瞧了瞧,见白二掌柜似乎又要数落于他,这才说道:“姑娘,那铁老三怕是欠你钱了吧,算啦,人死如灯灭,你就莫要再去寻这晦气了。”
他此话一出,莫说是林芷,就连白二掌柜亦是一惊。
“什么!他死了!”
林芷本是立在雅间门外,那伙计站在距离雅间不过一米的台阶之下,他见林芷似要扑过来之势,忙向旁闪退道,“是啊,死得透透了,坟头草都快冒尖了!”
“什么!”林芷果真是扑上前来,她拽着那阿瑞问道,“什么时候死的,死在哪儿了?怎么死的!”
这醉东风一向风雅无边,来得几乎都是文人墨客,阿瑞未曾想到自家二掌柜的座上宾,居然是个“疯丫头”。
他有些害怕,偏偏白二掌柜皱眉不知在思索什么,竟也不加拦阻。
“还能怎么死的,病死的,死家里了啊!”阿瑞连气都不带换的说道,同时庆幸自己脑袋还算灵光,暂时唬住了那个听见铁老三死了,就炸毛了的疯丫头。
病死了?
死家里了?
林芷抓着阿瑞的胳膊,“快,带我去!”
阿瑞被她拽的魂飞魄散,死命的挣脱道:“做什么做什么,男女授受不亲呐!”
此时,那些各自忙碌的伙计们见这边乱作一团,忙纷纷上前,一时间,这醉东风变得如街市的菜场一般,喧闹不堪。
“都住手。”白二掌柜终于发了话,他来到林芷面前,缓声道,“林姑娘,你先放了阿瑞,有话慢慢说。”
林芷也知自己做的不妥,但她仍是紧拽着阿瑞,她怕啊,她怕多耽搁一刻,王屠户院中的惨剧就会重演。
“白大哥!对不住了!”林芷将阿瑞拽得更牢,“快,带我去铁老三家!”
阿瑞被拽得早就是欲哭无泪,自己还没娶媳妇儿呢,这要是传出去,他的清白……
“阿瑞,你就随林姑娘走一趟吧。”他又听见白二掌柜这般说道。
“二掌柜的……”阿瑞挣扎着,却见白二掌柜向着门外走去,“我和你们一道去。”
听到白二掌柜与自己同去,阿瑞这才稍加放心,他看着自己被林芷拽的皱成一团的袖子,结巴着说道:“这位大姑娘,你先放手,这么拽着我,让人瞧见了还不知是怎么了呢!”
林芷放了手,她有些尴尬却也是迫于无奈,便深行一礼对阿瑞道:“阿瑞大哥,小林子在这里给你赔礼了。只是事有缓急,耽误不得,咱们快走吧!”
阿瑞见这林芷似乎倒也不是真疯,何况又有白二掌柜坐镇,再看那些伙计,见他被这位“林姑娘”吓得不轻,已是有人捂着嘴偷乐。
这还得了,传出去自己岂不颜面扫地!
阿瑞挺直了腰板,整了整衣衫,直视前方道:“走吧!”
他自以为此番举动极具男子气概,却不知在他人眼里这般的郑重其事,看上去更为可笑。
他向着醉东风的大门走去,走出了壮士一去不复还的悲凉。
林芷忙紧步跟上,白二掌柜看着二人,摇了摇头,唤来名伙计低声嘱咐几句,便也跟着他们出了醉东风。
这沙镇说大,倒也不算很大。
只是街巷繁多,弯弯绕绕稍有不察就会走进某个死胡同里。
林芷来了沙镇这么久,她仍是分不清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