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林芷醒来后,发现自己身处于一间木屋之中,东子的话让她无法置信。
“是真的。”东子低声道,“那日,我去杏花林附近办事,恰好看到……”
“不!”林芷站起身,她摇晃着向外走去。
东子看着她,并未出手相拦。
这夜啊,什么时候才是尽头?
林芷离开那间木屋,她这才发现,此处,似乎离杏花林并不远。
难道说,韩红药早就在此布下人手监视自己?
林芷不及细想,她要去杏花林看个究竟。
然而,就在她快要走到杏花林时,东子的话,又在耳边响起。
林芷向后退了一步,不,不会的……
但,如果东子所说的,是真的……
林芷的心,揪的生疼。她站在杏花林外许久,直到里面传出响动,她这才仓皇离去。
然而,林芷只是躲在距离杏花林不远处的巷口,朝着杏花林望去。
走出门的,却是阿周。
他不知何故,显得尤为没有精神,耷肩塌腰向着林芷的方向走来。
林芷忙又向着巷里走了几步。
但其实是她多虑了。
阿周只是路过林芷所在的小巷,甚至,在这样的夜色下,他根本就没有注意到林芷。
“来十个烧饼。”他有气无力的来到一个烧饼摊前。
阿周是病了么?
林芷听他的声音有些沙哑,杂着浓重的鼻音,就像是染了风寒。
“哟,是阿周啊?”卖烧饼的摊主是杏花林的老熟人,见阿周独自前来,便笑着问道:“怎么,你们酒坊的小厨房不开火了?那葱油饼可是一绝呐!”
“哎!”阿周叹了口气,他取出钱袋子,从里面取了一串铜板放在炉边,又有些不耐烦的看着那炉上的烧饼,“好了没啊!”
“好了,好了!”烧饼摊主将烧饼装好,交给阿周,“九个。”
阿周本是接了烧饼往回走,听见这话又转过头来,“几个?”
“道,他在这里摆摊久了,杏花林的几个伙计和他都十分相熟,平日里也是玩闹惯的。
“我要十个。”阿周撑开饼袋,“再添一个。”
“不成。”摊主看着那袋子,“九个。”
“赵大饼,我没心思和你鬼扯,要么,你给我饼,要么你退我钱。”阿周面上不见半点笑意。
他向着炉旁的筐子伸出手去,打算自己取饼。
“哎,哎!”被唤作赵大饼的烧饼摊主忙伸手拦住阿周,“你这怎么还硬抢啊!”
阿周也是动了气,他干脆将那包烧饼向着赵大饼一塞,“退钱!”
“怎么的,还恼了?”赵大饼也不接那包烧饼,只是盯着阿周道:“哟,你这眼是怎么了?被蜜蜂遮了?”
阿周的眼睛肿了?
想起他方才沙哑的嗓音,林芷心中咯噔一下,阿周,他哭过?
“你少管!”这边,阿周还在和赵大饼掰扯不清。
平日里,阿周是杏花林脾气最好的伙计,因此,就算他这会儿发了火,赵大饼也不十分害怕,仍是喜眉笑眼的和阿周开着玩笑。
毕竟,这天黑的少有生意,能有个熟悉的人过来聊聊天也好。
“走开!”阿周的声音突然大了起来。
林芷吓了一跳,那赵大饼也愣了,“嚷什么嚷什么啊,欠人钱还有理了?”
他从饼筐里取出个烧饼,放在阿周方才的那个饼袋里,“给给给,多出来的那个我当是喂狗了!”
阿周却不接那包饼,只是站在炉前盯着赵大饼道:“你再说一遍!”
“我说,你们杏花林欠人钱还有理了!”眼看路上行人愈发稀少,赵大饼也没了做生意的心思。
他收拾着摊位,嘴里嘀咕着:“晦气!”
“你,你把话说清楚!”阿周上前揪住赵大饼的衣领道,“谁欠你钱!”
赵大饼本与杏花林的伙计们关系都不错,但他不知这阿周今儿抽了什么风,仿佛存心和自己过不去。
他越想心里越是恼火,这几日生意难做,好不容易来了个熟客,本指望能卖出几个烧饼,赚上几个铜板,说笑几句也算是对付着过了一日。谁料,这熟客阿周颇有点中了邪的意思。
于是,赵大饼一把推开阿周,扯着嗓门道:“别以为你们杏花林人多!就是说破了天,欠钱不还也非好汉所为!”
他这么嚷着,先是夸杏花林的都是“好汉”,以防他们人多势众,自己吃了亏。
再者说了,好汉做事,那向来是一人做事一人当。这话摆在前面了,赵大饼也算是给自己壮了胆子。
阿周是彻底糊涂了,赵大饼说得理直气壮,好像真是杏花林有人欠了他钱似的,于是,阿周挥了挥拳头道:“你说,我们酒坊里,谁欠你烧饼钱了?”
躲在巷里的林芷闻言,她心中一跳,忙侧耳细听。
“还能有谁,不就是那常来我这饼摊的阿旺了!”
阿旺!
林芷差点就从巷子走出,但她此时又听得阿周道:“你说,阿旺他!”
“对!”赵大饼气哼哼的说道,“昨儿他从我这里拿了一个烧饼,说是晚点回来结账,这都过了整整一日,怎么,他想赖账?”
“阿旺他,他何时来你这里买的烧饼?”阿周亦是激动的连话都说不利索。
“就是昨儿早啊,”赵大饼哎了一声,“这鬼老天,早晚看着都差不多,那会儿我这还有几个食客,阿旺他像是要出门买菜,顺道在我这里拿了个烧饼。说是晚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