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妹,你瞧瞧,我给你带什么好吃的回来了?”花清泉兴冲冲的从外面回来,他手里提着只垂死的兔子。
沙婉儿看了一眼,她倒不是那种会怜惜兔子之人,但也是提不起精神,花清泉手中那只不再挣扎的兔子,令沙婉儿胃口全无。
她觉得那兔子很像自己,活得窝囊毫无反抗之力。
花清泉这边将兔子随意丢在灶旁,擦了擦手就向着沙婉儿身边凑,“婉妹,想我没?”
他觍颜道,对于沙婉儿眼中的厌恶只做不见。
这女人么,真要过起日子,不都是那么回事,如今沙婉儿已经是他花清泉的人了,再过上一年半载有个娃娃,怕是撵她,她都不会走。
花清泉打着如意算盘,面上得意之色犹甚。
他越发毫无顾忌,沙婉儿躲不过去,只能慌乱中岔开话道:“你近日看着倒是繁忙许多?”
花清泉听沙婉儿这般相问,心中暗喜,觉着这位冷美人终于对自己动了心,不然,她又何必记挂自己来去匆匆?
他在沙婉儿那滑腻的脸上轻薄了一把,转而笑道:“戏园子这几日事儿多,我得盯着点。”
戏园子?
沙婉儿恍惚记起那个名为花满月的戏班,还记得上次前去,那举世无双的花爷,花明如……
她忆着花明如的风姿,唇上挂起浅浅的笑。
这模样,愈发动人。
然而,花清泉虽是按捺不住,却也生了醋意。
自打他记事儿起,这沙镇的女子,说起师兄花明如,莫不都是沙婉儿这样的神情。
“婉妹,你在想什么呢?”花清泉的腔调明显不悦。
沙婉儿却转头看着他的双眼,浅笑盈盈,她那娇美的容颜,如春日的桃花,然而,就是这样的可人儿,她口中说的,却令花清泉怒不可遏。
沙婉儿檀口轻张:“花明如。”
她唤着花明如的名字,眼里有旖旎的光彩,花清泉看得入迷,听到的,却不是自己的名字。
“你!”他向着沙婉儿面上掴去!
然而,在这般绝世姿容下,花清泉那一耳光,却是怎么都打不下去。
“我告诉你,他死了!”花清泉的手,落在沙婉儿身旁的白瓷瓶上,那甜白瓷瓶是他从街市上淘换来的,里面插着几只桃花,鲜花配美人,平日里看着,亦是赏心悦目。
此刻,那瓷瓶被花清泉一掌拍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顿时四分五裂。
“你不许再想他!”花清泉上前扳着沙婉儿的脸,他看着那娇艳的容颜,绝望而不甘的说道。
他毫不留情的碾碎了那些桃花,那些混在水渍里的桃花,沾在花清泉的鞋底,狼狈的花泥与盛放时的姿态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沙婉儿盯着花清泉的眼睛道:“你管不着。”
她彻底激怒了眼前这个男人。
花清泉几欲成狂,他盯着沙婉儿这张脸,就是这张脸,让他魂不守舍,就是这张脸,令他夜不能寐,就是这张脸,直到如今,依旧带着轻蔑的神情,唤着别人的名字!
而那个人,竟是花明如!
“你……”花清泉忽然不管不顾的亲了上去。
沙婉儿心头一阵恶心,她剧烈的反抗着,然而,却敌不过花清泉的气力。
可就在此时,柴房传来哐啷一声响,两人都有些被吓到的样子。
花清泉放开了手,他看着鬓发凌乱的沙婉儿,哑着嗓道:“我去瞧瞧。”
他曾用那种不光彩的手段得到沙婉儿后,每次面对着沙婉儿,面对着沙婉儿这样的不屑,花清泉自己也说不上是什么滋味。
他控制不住自己对沙婉儿扭曲的占有欲,然而,每每得逞后,却从不敢看着沙婉儿的双眼。
花清泉相信,如果沙婉儿有刀,一定会毫不犹豫刺向他的心脏。
不,她应是有这样的机会,最近,花清泉已经松开了缚着沙婉儿的铁链,两个人若想过日子,总是绑着一个那可不行。
但,沙婉儿没有跑,她甚至偶尔还能和花清泉说说话。只要不是当花清泉流露出想要亲近她的神情之时,沙婉儿,似乎也能够平平静静的呆在这个院子里。
花清泉有些后悔方才的鲁莽。
起初,他是被沙婉儿的美色所迷,更何况,当日她还是沙府的大小姐。那会儿,花清泉只能够仰望她,只能在沙婉儿与师兄花明如说话之时,幻想那明媚的笑容是为自己展颜。
后来,谁成想,沙府倒了。
昔日的名门千金居然出现在戏班门口,她不偏不倚的撞在花清泉身旁,弱柳扶风的模样令人心疼,她竟然给了花清泉银两,让他租下这间小院……
都是命。
这是沙婉儿的命,也是他花清泉的命。
花清泉来到柴房,原是那兔子居然在装死,趁人不备的差点蹦出院子,可惜错了方向,误打误撞的跳进了柴房。
花清泉顺手拾了根柴火,又准又狠的对那躲在角落里兔子砸去,那兔子刚向着门口跃去,却被这柴火砸中了脑袋,登时挣扎几下,就倒在地上不动了。
花清泉走过去揪着兔耳拾起兔子,“跑啊,看你能跑到哪儿去!”
他说着,拿起放在院中的斧头,对着兔子一斧劈下,如此,这兔子是真死透了。
“唔……”厢房前,传来沙婉儿的呕吐之声。
花清泉愣了愣,他不知道沙婉儿什么时候出了屋子,温热的兔血溅在花清泉的手上,这让他有种病态的亢奋,他冲着沙婉儿笑了,“婉妹,过来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