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何不可?”豆掌柜笑着答道。
林芷这两日几乎都不敢提起那个在她看来,是天大的好消息。
如今,乍听豆掌柜竟是如此作答,林芷突然有些听不懂豆掌柜的话了。
那些伙计们,本是各忙各的,然而,听到豆掌柜这样说,也都围了过来。
“掌柜的……”林芷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您这是?”
她屏息凝神的盯着豆掌柜。
豆掌柜让她看得有些不自然,摇头笑道:“这是好事儿啊,有何不可。”
“掌柜的!”顺子急忙上前道,“你忘了……”
他被六指一把拉到后面,“顺子,门口的雪是你扫的,和狗刨似的!去去去,给我再扫一遍!”
六指说着,将顺子向着门外拽去。
豆掌柜看着他们的背影,向着林芷笑了笑道:“韩大小姐能这样帮咱们,我心里自是感激不尽。”
这就好……
林芷长吁口气,她只是不明白顺子为何那么抗拒韩府。
“不过,此事要从长计议。”豆掌柜继续说道,“这酒窖也不是一两日就能选好的。”
“明白!”林芷忙点头道,只要豆掌柜的不反对,那杏花林拥有自己的酒窖便是指日可待。
再看那边,不知六指同顺子说了什么,顺子正拿着扫帚在门外扫雪,却时不时的向着屋内望来。
这顺子……
林芷想着,改日找个合适的机会,再与他好好聊聊。
眼下,快点建好酒窖,才是最要紧的事情。
林芷站起身,她从架上抓起自己的袄袍道:“掌柜的,走吧!”
豆掌柜坐在桌前,他亦是望着顺子不知在想些什么,见林芷如此,豆掌柜有些讶异的问道:“去哪儿?”
林芷系着长袍的扣子,她比豆掌柜还要吃惊,“当然是去找合适的酒窖啊。”
啪嗒一声,却是老吴的毛笔没抓牢,墨点顺着柜台溅到地上。
老吴忙从柜台后走出拾起笔,那眼睛却压根都不敢朝林芷这边看。
这杏花林里,一个两个的,都是怎么回事儿?
林芷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儿,为何豆掌柜如此爽快的答应,却又不急着去寻找合适的酒窖呢?
她有些迟疑的站住回身看着豆掌柜,“掌柜的,您是不是有话要说?”
林芷察觉到,她此言一出,杏花林的伙计们都停下了手中的活儿,齐齐向着这边望来。
真是太奇怪了!
豆掌柜看了老吴一眼,又环视着诸位伙计,他笑道:“我是说,你这急脾气也不知什么时候能改,等我先去看好了,你再过去不是更好?”
豆掌柜起身道:“不然咱们俩这大雪天,没头苍蝇般的去找酒窖,别是酒窖没找到,却让泉府的人知道,那就不好了。”
泉府。
林芷犹豫了。
豆掌柜话说的没错,如今韩府愿意出银子来帮杏花林开设酒窖,但并不代表此时杏花林就能与泉府分道扬镳。
想到韩红药的那个猜测,再听到此时豆掌柜所说的话,林芷没有勇气让杏花林的众人陪着自己冒险。
她有些失望的解下长袍,就近坐在靠门边的椅上,“好,那我就在这杏花林等着……”
她虽是这样说,然而,那面上的失望却是怎么都掩饰不住。
六指看了看豆掌柜,笑着走上前道:“小林子,你前日不是让我打听那白掌柜的,为何一口气将咱们的酒都买了吗?”
林芷这才来了精神:“为何?”
六指有些得意的笑出声来,“那是因为自从咱们杏花林的酒大卖后,那‘醉东风’都快变成喝西北风了!”
他说的俏皮,老吴用笔点着六指的方向道:“六指,你这么说,也忒缺德了!”
“原本就是那样啊,”六指凑在柜台上说道,“不信你们去打听打听,那姓白的,将咱们杏花林的酒买了回去后,这几日潜心研究,估计这会儿他那大鼻头都快嗅的没知觉了!”
他形容的声情并茂,诸位伙计放声大笑。
连带着豆掌柜,都不由笑了起来。
林芷亦是淡淡的笑了。
想到那姓白的掌柜,将杏花林所剩之酒全都买去,为的就是酿出好酒,其实在林芷看来,这并不是件多么滑稽的事情。
知耻而后勇。
能够正视自己的不足,而加以改善,这白掌柜,林芷倒是有些欣赏他。
况且生意场上,本就是争名逐利。
但挤压同行,沾沾自喜,却不是能将生意做大的格局。
此时,屋外风雨如晦,屋内暖意如春。
既然豆掌柜说暂时不让自己去寻找酒窖,那么,他应是做了决定。
林芷忖度着,少不得等这雨雪渐停,自己再出去多加探寻了。
只是,这沙镇何时才能见到万里晴空呢……
韩宝宝坐在屋内,呆望着窗外雨雪交加,他有些害怕,也有些烦闷。
本以为这雪不过是过两日就停了,可如今,竟是生生将人困在府中。
府里,除了身边的几个小厮,韩宝宝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可这几个小厮,也都是些不成器的东西,和那架上的鹦鹉差不多,只会重复着韩宝宝说的话。
韩宝宝突然有点想念当年的豆子,听人说,那家伙好像在城西北角开了间叫什么林的酒坊?
那丧门星林芷似乎也在那里。
挺好。
王八对绿豆!
当日在府里撮合他们,还差点领了老夫人的板子,这会儿老夫人故去,那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