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
安森林这一场病来的毫无预警气势汹汹,走的却很是缠绵。魏连成从毛家赶回去,她刚刚醒过来,摸摸额头,竟然又开始发烫。
把医生叫过来,打了针,他扶着给喂了些温水,“先别睡,粥马上就来。”
安森林摇摇头,“不想吃,嘴里苦。”她嘴上起了一层皮,舌头也是涩涩的,一点食欲都没有。倒是觉得渴得不得了,但水喝进去一点用不管。
“不想吃也得吃,听话,多少吃一点。病怕三碗饭,我陪着你,吃完咱们一块儿睡。”
安森林昨夜烧的迷迷糊糊的,但也有感觉他照顾了自己一夜,摸了摸他下巴上刺刺的青茬子,凑上去轻轻亲了一口,嘴唇嗫喏,却最终什么都没说。
魏连成低头回亲过去,“听话,我去给你盛粥。”
他劝了半天,最后一小碗都没喂进去,安森林捂着胸口表情很痛苦,委屈的直想哭,“真不吃。”越说越觉得委屈,眼泪哗哗的就掉了下来,“都说了不想吃,还逼我。”
魏连成没办法,自己端起来把碗底喝干净,摸摸她的小脸,“不喝就不喝吧,乖,不哭了。”
安森林静静地看着他,破涕为笑,“也不怕传给你,魏总一秒好几千万的生意,千万不能病。”
魏连成掀开被子躺进去,含住她干燥的嘴唇,用唾液一点点给她润湿,“要传早就传上了,昨天晚上你不肯喝药,我就这么喂的。”
安森林有些恶心,亲吻她并不排斥,但对于两人交换唾沫星子这种行为实在接受不来。
魏连成如何能不知道她的臭毛病,全当没有看见,仗着力气大,压着人把两片嘴唇都吮的红润润这才满意。
一边拿润唇膏给她涂上,一边自得,“看,一点干皮都没有了。”
安森林没力气闹腾,也没力气跟他吵,眼不见心不烦,蒙上被子睡觉。
她这一病,一个人在学校魏连成肯定不放心,索性就给她请了个小长假。
不过也没什么影响,对于安森林来说自习更自在。不像老师那样要照顾大部分同学的进度,她学的反而快了很多。
魏连成有时候看她一道大题略微扫一眼就能写出答案,眼珠一转好几个解题方法就能出来,都不由的喟叹,“你这脑子也不知道吃什么长大的。”他也自诩是高智商了,几乎是从小被夸到大,可也没有到她这么变态的程度。
安森林歪着脑袋想了想,捧着玻璃杯喝了口玫瑰花水,“应该是小时候比较穷,很少吃垃圾食品的原因吧。那时候见别的小朋友吃,馋的不得了,怕我妈为难,也不敢跟她要,只能背着人偷偷咽口水。现在回过头想想,反倒有些庆幸那时候没钱。你看我皮肤好,脑袋也聪明,应该都是这个缘故。”她喝的第一杯奶茶还是在奶茶店打工的时候喝的,甜兮兮的一点喝不惯,又舍不得扔。
魏连成不知道该说什么,明明她一点都不在意的样子,可是他的心却酸酸胀胀不得平静。
他有很多钱,可以给她买最高档的衣服,买最好的首饰,买最贵的包,可是却不能回到她年少时,给六岁的安森林买一杯十块钱的珍珠奶茶。
安森林第二天醒来,梳妆台上的护肤品跟化妆品又换了一批,光口红就二十多根。衣帽间里的衣服鞋子也都是新的,满满当当的叫人看着眼晕。
直男都有打扮娃娃的爱好,整天跟报表合同打交道的日子不好过,养个真人版娃娃也是个乐趣。这可比手办有意思的多。
她抽出一件浅紫色带蝴蝶结的连衣裙,对着镜子把腰带系好,脚上蹬着系带小凉鞋,左右照照,捏了捏好像有点起色的小胸脯,自言自语,“快快长大吧。”
陈凌已经在楼下等着了,看见她就是笑,笑的牙豁子都露出来了,“这身儿好,又可爱又娇俏,一会儿再去做个造型,咱们收拾的漂漂亮亮的,争取今儿就把合同拿下。”
安森林摇头,“不用,玫瑰就是个初中生,眉毛都不修的,就这样。”
陈凌围着她转了一圈,拍手道,“说得对,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靠近点发现她连粉底都没上,有点羡慕的道:“也就是你了,有个好底子,纯素颜也能容光焕发的。”
现在娱乐圈里,年龄小底子好的演技拿不出手,扛不起重要角色。演技好号召力强的则年纪太大,化了妆还勉强能装装少女,若是不化妆不做造型,活脱脱少女她七大姑。
这么一想,陈凌心中顿时豪情万丈,这都是她的运道啊,她的手中注定会出现一个让万人仰望的超级巨星!
安森林也是昨天才得到的消息,毛导竟然还真的选中她了。这么些天没消息,她还以为早就黄了。
陈凌早就得到吩咐,没有多说魏连成插手的事儿,只是给她交代一下等会儿要做什么,“也就是走个流程,因为你演《明月楼》也好,之前去剧团试镜也好,演的都是些偏向凄风苦雨的戏,毛导也是担心你不大能适应温暖的剧情。这回去你就给我怎么可爱怎么来,怎么天真怎么来,怎么温暖美好怎么来,争取叫人看一眼就能心化了。”
玫瑰在母亲死前,一直被保护的很好,家里常年就她跟母亲两个人,母女二人相依为命,母亲用孱弱的身躯给她撑起了一片风和日丽的天。fēng_liú的父亲也好,偏心的爷爷奶奶也好,这些都没有伤害到她,在她眼里,自己家就是天底下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