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等染坊主人染到一半儿的时候却发现没色儿了,而那时候他又走不开,便叫杨老太婆去附近他的家里叫他媳妇儿端盆颜料过来。
杨老太婆应了声好就去了,却没想到他家媳妇儿那时还挺着个大肚子,看她脚上一片乌青浮肿,连走路都累得慌。
杨老太婆也是大肚子过来的,明白女人的难处,也不麻烦她了,便提议自己端过去得了。
可等她才端着颜料出来没多久,没注意路上长的青苔子,一不小心一脚踩滑,“砰”的一下朝后摔倒了,手上端着的颜料直淋了她个透心凉不说,她的屁股墩儿也实打实摔得钻心地疼。
杨老太婆本身年纪大了,身子骨稍显硬朗,可耐不住骨头有些脆,不比年轻的,因而摔倒在地好半天都起不来,只躺在地上痛苦地呻/吟着。
那时恰好胡成海一家子三人刚好下田回来了,瞧见地上躺着个人都吓到了,胡成海赶忙上前,发现是杨老太婆,忙问她怎么了可是她疼得说不出一句话,只在那里一个劲儿地喊疼。
胡成海心知是摔伤了,赶忙背起她就往卫生所走,而王燕也担心,便叫阿耀回家等他姐,自己也跟着去了,然后全程一脸懵的阿耀看着地上红艳艳的一片,就自动脑补了杨老太婆是摔伤流了一大摊血的场景,回家后甚夸张地告诉了阿秀他们,弄得他俩心惊不已。
听到这里,阿秀是大大地舒了一口气,幸好杨老太婆没甚大事儿,不然撞在她与杨建宇结婚的这个点她都不知该哭还是笑了。
看着她拿着鸡蛋有些不知所措的模样,阿秀轻声道:建宇奶奶,这鸡蛋说了是给您的,您就吃了吧。
“好,好,我吃阿秀有心了。”不知道是兴奋还是有些受宠若惊,杨老太婆的声音有些颤抖,可吃鸡蛋的动作却麻利得很,速度也不见落下。
阿秀无奈地朝王燕看去,两人均是会心一笑。
农村人的结婚习俗一般都是比较简单朴素的,结婚当天除了请些敲锣打鼓的,就是邀请自家的亲戚来吃个饭凑凑热闹,家里条件好些的就给街坊四邻分些喜糖,图个喜庆。
小辈结婚之初,各家主事的长辈都会仔细地给小辈安排里外,可如今杨老太婆摔伤了,自是不可能亲自去操持的,胡成海便同杨建宇说道。
“建宇啊,左右我地里活儿都干完了,不如就由我和阿秀妈帮着操持吧,你父母都不在了,现下你奶又摔着了,家里总不能没个主事的。”
杨建宇点点头,两人也去问了杨老太婆的意思,就见她二话不说就同意了,还亲切地朝胡成海道。
“亲家啊,我老了,不顶事了,就麻烦你们俩,要是钱不够的话你们直说,总归是我老杨家娶媳妇儿的,也不能占你们便宜。”
听着杨老太难得这么通情达理,胡成海一时有些愣怔住,莫非老太太先前糊涂现在摔聪明了他心里狐疑着,嘴上却接道。
“哎,这以后都是一家人,说啥占不占便宜的话。”胡成海摆摆手道,虽说他是嫁闺女儿,但凭着他那么宠阿秀,他这个爹亦是会尽心尽力的。
是夜,胡成海担心杨建宇载杨老太婆回去路上黑,怕两人摔了,便自个儿主动提着一盏以前在生产队里干活用的马灯过来道。
“建宇,来,用马灯照路,路上不怕摔了。”说着他用火柴点燃灯芯,然后将马灯挂在单车头,顿时,黑暗就被这暖黄色的烛光点亮了。
杨建宇点头道谢,杨老太婆则是坐在后头不住地一边点头一边讲:“亲家有心了,有心了。”
一家子站在门口张望着,直到马灯的亮光消失了,才纷纷回屋去。
“诶诶诶,我还没说完呢。”那村里人伸手停在半空,后缩回手,郁闷地挠了挠后脑勺。
“诶?大傻,干嘛呢你?”
随着一声问话从大傻身后响起,大傻还没来得及转身看是何人的时候,随后脑瓜子一疼,“哎哟”一声叫了起来。
“嘿嘿,在这儿呢。”
大傻捂着脑瓜子回头看,发现正是刚刚给了他一爆栗还嬉皮笑脸看着他的二流子刘鬼。
登时大傻委屈巴巴地指责道:“你干嘛打我?”
“哎呀,这不是瞧你站在那里跟个傻子似的嘛,你也不喜欢人家说你傻,我这不是在提醒你别露出傻样儿让人瞧见嘛?”刘鬼一本正经地道。
“哦,是这样啊。”挠了挠头,大傻笑呵呵地道。
嘿嘿,真是个傻子,刘鬼心里暗笑,然后走到他身边拍了拍肩膀问。
“刚才你干啥哩?”
“没啥,就是跟胡叔叔说他家闺女儿的事儿。”
“他家闺女儿咋啦?”一提到村儿里的小美人,刘鬼登时就来了兴致。
“就是……”
吧啦吧啦待大傻将中午的事情说完后,刘鬼惊讶地瞪大眼睛看他:你说你看到胡家阿秀白花花的大腿儿了
大傻呆呆地点了头,不觉有异地道:“不过后来隔壁村儿阿秀她对象过来后,村长也出面了,那时候事情差点闹大呢。”
大傻心有余悸地说完,虽然事不关他,但平日里作为邻里的胡成海对他照顾有加,大傻是把胡成海当成亲人看的,这不就一直呆在大榕树下等着胡成海回家就立马告知他。
可刘鬼根本无心思听大傻说其他的,只心里头一直想着那白花花的大腿儿,然后一脸可惜地摸着下巴道:“哎,早知道我中午他妈的就不睡懒觉了,生生错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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