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定你都看清楚了吗?”凤藻宫内,云纤歌轻啜了一口,对着地上跪着的小太监陈四,冷声道。
“是的。奴才扮作仆人,当日好不容易才混进了萧王府,亲眼看见皇上和那位新来的洛尘姑娘参加了萧王爷的婚礼。随后又极其亲密的逛了街,然后吃了碗元宵,很晚才回的宫。”那小太监瘦弱无骨,脸色蜡黄,眼角下垂,眼里竟是贪婪的光。他恭恭敬敬跪在地上俯身道。
“哦,是吗?”云纤歌紧紧握着手里的翡翠琉璃盏,眼里嫉恨如藤蔓般蔓延。昨天她寒毒发作,一直照顾她病情的弥月半又去赴宴,宫里的其他御医都是废物,没一个能让她寒毒轻减的。夜哥哥竟也抛下自己和那个女人逍遥快活!这些她云纤歌定会一一奉还。
茶盏里热气缭绕,曲非烟半晌后才松开手,那白皙细嫩的掌心竟被烫红,她却浑然不知。
云纤歌从身边的木匣里掏出一锭银子,随手一掷,扔到地上道:“这是你的酬劳。永翊宫那女人有什么动静,及时告诉我。”
“谢谢娘娘!谢谢娘娘!”那陈四立刻爬过去拾起银锭,兴高采烈的揣进怀里。他忽然想到什么,满脸讨好道:“娘娘,在萧王爷的婚礼上有件插曲,倒不知道应不应该在意。”
“哦,你说说看。”云纤歌斜倚着卧榻随意说道。
“这礼部的赵楚,似乎在天祈国见过那位姑娘。”陈四把他看见的情形给云纤歌描述了一遍。
云纤歌美眸陷入沉思。赵楚吗?她倒要会一会。
赵楚刚随众人下了早朝出了金銮殿,就有一小太监拦住了他。说是云妃娘娘有请到凤藻宫一叙。
赵楚一愣,不明白跟他没有任何交集的云妃娘娘找自己有什么事。赵楚怀着疑惑猜测跟着那小太监向后宫走去。
凤藻宫内,赵楚对着坐在卧榻上的云纤歌躬身行礼道:“臣赵楚,参见云妃娘娘。”
云纤歌扬起一抹轻柔的笑,道:“赵大人多礼了。赵大人请坐。赐茶。”云纤歌扬了扬手,身边的丫鬟立刻为其斟上热茶。
云纤歌看着赵楚掀袍坐下,随后柔声道:“本宫今日找你来,实在是有件事情放心不下,想找赵大人询问。而这件事则是有关皇上的。”云纤歌别有深意的看了眼赵楚。
赵楚一听是有关皇上的,神色立刻严肃起来,他郑重道:“但凡臣知道的,臣一定知无不言。”
云纤歌又是一倾城一笑,她缓慢道:“想必赵大人也知道现在皇上身边有个叫苏洛尘的贴身宫女。之前本宫跟她相处了一段时间,对她的人品不敢苟同。最近又盛传她其实是来自天祈。你也知道北曜和天祈最近并不像表面那么和平。所以本宫甚是担心皇上安危。”云纤歌眉头微皱,顿了顿道,“而本宫听说赵大人前段时间曾出使天祈,庆祝他们皇子诞生。不知道赵大人有什么线索呢?这样本宫也好多多提醒皇上。”
赵楚神色越发凝重起来,他看着云纤歌满是担忧的脸,犹豫再三还是决定把在天祈国看到的事告诉她。毕竟皇上这一年多来,后宫空落,唯有她一人留在皇上身边,说明皇上很是信任她不是?
云纤歌听着赵楚的叙述,嘴角勾起一抹复杂的笑。原来苏洛尘失踪的这段日子竟然是在天祈国的皇宫里,竟然还跟天祈国皇帝生了一个孩子。苏洛尘果然并不简单,这么水性杨花的女人更加配不上夜哥哥。
云纤歌眼里暗芒闪动,如发现猎物的毒蛇,吐出幽冷阴寒的信子,不死不休。
曲非烟成婚的第二天就和萧天旭去了边关戍守。而自从曲非烟的婚礼后,洛尘觉得她和萧凌夜之间的氛围则微妙了许多。
萧凌夜时不时会把奏折带到永翊宫,而她则在一旁研磨或者看书。闲暇的时候,两人在那棵海棠树下吵吵闹闹的下五子棋,当然,吵闹的人是她自己。萧凌夜则是在一旁对自己的耍赖行为但笑不语。她心血来潮的时候会在小厨房做几道小菜,在夜幕降临之时期盼他的归来。
洛尘觉得,其实平凡幸福的生活大抵如此。袅袅炊烟盼君归。
洛尘抬头看着眼前海棠初绽,迷离热闹,繁盛的不似人间。这时从宫门口走进来一宫女,她走到洛尘面前,对着洛尘微微福身道:“姑娘,云妃娘娘有请。”
洛尘眯了眯眼,想了想,起身扑落肩上的海棠花瓣,道:“那就请带路吧。”反正萧凌夜正在上朝,她闲来无事,倒是时候会会云纤歌了。
玉带桥位于太液池最窄的水域,因为形状似一玉带扣住太液池而得名。而此刻云纤歌正站在桥头,一身胜雪曳地烟纱裙,手挽白色轻纱,纤纤手指洒下细碎的鱼儿,便有锦鲤戏逐而至。身边绿柳成荫。如果不是知道云纤歌的为人,眼前这幅画面还真是纯净无暇,让人不忍打扰呢。
洛尘走上玉带桥,同云纤歌一起看着桥下太液池水缓缓而过。两人一时无话。
“其实你原可以在天祈国老老实实的做你的皇后,一声荣华富贵。为何却又要出现在夜哥哥身边?让你我都不痛快。”云纤歌看着洛尘一脸幽怨道。
洛尘一愣,随即脸色变暗沉下来。她调查自己。
“我回来自有我回来的道理,这件事就不劳云宫主费心了。况且不管夜是否失忆,似乎他的心里都没有云宫主的位置呢。我劝云宫主还是好自为之的好,何必守着自封的云妃娘娘在宫里过一辈子。”洛尘嘴角含笑,轻浅道。
云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