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殇的计划看起来简单,洛尘知道,越简单的事,危险系数越大。她从来都是胆小怕事讨厌麻烦,明哲保身的人。
洛尘拿掉南宫殇不老实的手,沉声冷脸道:“所以请你把我送回九渊阁,否则我们连朋友也没得当。”
南宫殇缓缓直起身,绯唇弯起好看的弧度,一双桃花眼更加邪魅起来,“娘子的答案还真是让人意外。不过,我是不会放娘子走的。况且,他们现在也无暇顾及你了吧。”南宫殇看了眼非烟,示意她继续说。
非烟伸手想要握住洛尘的手,却被她微微避开,她眼神一暗道:“在你来天祈国的的路上,萧凌夜已经回了北曜国,继承了帝位。年号新棠。萧凌夜封沈流景为丞相、萧天旭为羽亲王兼边塞统领将军,弥月半为御医总管。”非烟看了眼洛尘,又继续道,“布告已经发下来,不久后将要进行后宫大选。”
空气在瞬间陷入凝滞。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们的话?”洛尘沉着脸道,“不管怎样,我一定要回去!”
“我们说的是真是假,娘子你心里其实早就有定数了吧。娘子也知道,萧凌夜并非池中物。而作为君王,后宫佳丽是稳固政权的最佳捷径。况且这些日子,也没有见他派人来寻你。那样的男人绝不会为一人停留。”南宫殇看着洛尘倔强的脸,桃花眼中素净一片。
洛尘像是被人窥探了极为隐私的事,瞬间恼羞成怒。
“你们说完了吗?说完了可以走了吗?”洛尘“唰”的掀开被子,侧身躺了进去,明显送客的态度。可她忘了,她现在正躺在南宫殇的乾华殿的龙床上。
南宫殇倒是不介意,示意了夏鸢和非烟。
洛尘听到门合上的声音,全身才放松下来,内心逐渐涌上酸楚,酸涩热气不断熏红了她的眼。萧凌夜这个骗子,说什么不会继承帝位,结果不还是当了皇帝。居然还要大肆选秀充实后宫,老娘就祝他春风万里,一蹶不振!洛尘愤恨的想。这样想的她突然又蔫败下来。
其实萧凌夜今天这样的结果她早就预料了不是,只是不在自己的见证下而已。可是萧凌夜为什么没有找自己?难道出了什么棘手的事,让他不能估计自己?洛尘决定,一定要回去,有些事一定要亲身经历才能知道是否放弃。
洛尘拢了拢被角,深吸了口气。可她现在很想萧凌夜,很想,很想。
“她还没有吃吗?”曲非烟看着夏鸢一脸担忧的端着凉了的饭菜出来,问道。
夏鸢摇了摇头,皱眉略带哭腔道:“非烟姐,你说怎么办呢?小姐已经两天没有吃饭了,小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活了,小姐对我那么好。”
“没事,没事。”非烟安慰的抚摸她的后背。看了眼屋内的灯火,想了想便推门进去。
屋内洛尘依旧侧身躺卧,看不清表情。唯有那起伏的呼吸让非烟知道她并没有睡着。
非烟来到洛尘的床前叹了口气道:“洛洛,我知道你在气我们,气我们瞒了你那么久,但是,洛洛,我们别无选择,这条路上稍有差池就会粉身碎骨。”
曲非烟看着那琉璃灯罩下的灯火,眼神逐渐悠远起来,“殇十岁的时候先皇就过世了,吕胥受命辅政。吕胥本就狼子野心,但碍于当时他势力薄弱,并不敢轻举妄动。所以暗中对殇下了本以为没有解药的阳蛊。并把它扔进皇宫最偏远的角落。并且每隔一段时间就会仍一具尸体进去。”
曲非烟顿了顿,“我父亲找到殇时,荒院里尸体遍布,腐败不堪,大片的的曼珠沙华已经绵延到天际。他就站在那里,骨瘦如柴,脸色苍白如纸,唯有那坚毅透亮的眼和绯红的嘴唇让人心颤。没人知道他与那些尸体为伍的日子到底是怎样度过的。”
洛尘静静的听着,她不知道南宫殇居然有这样一个过往,对于那是还是个孩子来说的南宫殇,一定如同炼狱吧。也难关他的身上总有一股曼珠沙华的味道,想必就是那时候染上的吧。洛尘也知道尽管非烟没有说过自己的事情,但是想必也和吕胥脱不了关系吧。
洛尘听着耳边传来关门声,然后空气再次陷入寂静。洛尘“唰”的一声坐起来,极其烦躁的喊道:“啊!!烦死了!烦死了!”
哼!想利用自己的同情心答应这样不平等的条约,还真是打错算盘了!
“小姐会不会永远不原谅我。”夏鸢听着屋里洛尘恼怒的声音,有些担心道。毕竟她做了那么过分的事。
“放心好了,洛洛自诩是冷情的人,但是内心却比谁都炽热和善解人意。”曲非烟双眸闪动,弯唇道。
在东方微微泛白,宫人们逐渐忙碌起来时,这几日一直紧闭的乾华殿的大门被打开。一身着白色中衣,眼底乌青的少女对着殿外候着的宫人,不甘心的说道:“帮我跟南宫殇说,我要吃饭!”
于是,只是在一瞬间,整个皇宫都传遍了,当今皇上南宫殇又多了一位新宠,并让她夜宿了从来都不让人留宿的乾华殿。
天祈国位于北曜国的南边,所以这里的冬天也树木葱茏的样子,即使下雪,落下来也变成了淅淅沥沥的水珠,不似北方冷寒。
洛尘在夏鸢的帮助下,穿上用金线绣着凤舞九天的桃红曳地长裙,长发松松挽起,斜插朱雀玉簪。眉若细柳,眸若清流,清丽可人。
洛尘拍了拍自己脸颊,深吸一口气,站起身对夏鸢说道:“我们走吧。”
“小姐……”夏鸢看着洛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