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冷霜雨第一次接触到死亡,在这之前,她曾经亲眼目睹过很多次的死亡,当然,都是在孤岛上训练时被灌输的思想。
可是,当冷霜雨真的听从义父的话,把那个目标人物给杀了,她才发现,原来自己杀人和看着别人杀人的感觉还是不一样的。
那种刀刺破皮肉的感觉,鲜血从身体里喷出来的感觉,只有杀人者才能加准确的感受。
第一次杀人之后,冷霜雨几乎一个星期没有吃任何东西,她的义父觉得不行,就开始毒打她,一直打到乖乖吃饭才停下来。
“那段时间,我看什么都是红色的,就连我要喝的水,我都觉得那根本就不是水,那是血,散发着血腥味的水,跟血有什么区别呢”
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冷霜雨渐渐明白了自己跟别人的不同,她是被上天抛弃的孩子,是被无限利用的孩子。
我想,大概也就在那个时候,本性善良的冷霜雨第一次产生了对所有孩子的联民,以及,对所有利用孩子的这种行为的憎恶。
就这样,冷霜雨成了她义父用来杀戮的工具,可她不敢反抗,因为她知道,要不是义父收留了自己,恐怕她早就饿死街头了。当然,那时候的她,也无力反抗。
直到后来,她义父的行为越来越偏激,由于这种行为,还没等冷霜雨成为可以独当一面的人,她的义父就被仇家杀害了。
从此,冷霜雨连名义上可以依靠的人都没有了,终,她变成了现在的她。
这个世界上有两种人,幸运的人,和不幸的人。而不幸的人又分为两种,一种是自己遭遇了不幸,就想让别人也尝尝这种痛苦,比如贺云虎,他甚至想要千倍百倍的还来。另外一种人则是,自己遭遇了不幸,就看不得别人的不幸,比如冷霜雨。
冷霜雨和何初雪完全是不一样的两个人,冷霜雨表面清冷,实则外冷内热,而何初雪呢,不用说了,外热内热,表里如一
“所以,你既然看到了贺云虎的本来面目,那就没必要再盲目的追随下去了吧你应该知道他想要的不是你。”
说这话的时候,我甚至没有丝毫怜悯,我觉得,冷霜雨之所以走到今天,让贺云虎吆来喝去这么久,就是因为她的心太软,对于贺云虎的话不忍心拒绝。
冷霜雨摇了摇头,说,她从来没有对贺云虎有任何指望,可是实际上,人的大脑和心总是不一致的,理智会认清贺云虎的真目的,可心却总会不由自主的跟着走。
我看着外面刚刚升起来的太阳,还有三天。还有三天,我必须在三天之内救梦云吟,否则,我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哈啊”
沉默了不知道多久以后,何初雪的脑袋从我的肩膀上滑落,醒过来,打了个哈欠。她什么都不知道,趴在窗边往外看,问我们到哪儿了。
没想到,冷霜雨倒是替我答了,当然,我没想到的,不是冷霜雨知道这是哪儿,而是她竟然开始主动理会何初雪了。要知道,冷霜雨当初可是为了何初雪的一句“大姐”生气了好久。
何初雪侧过头,冲我眨眼睛,然后趴在冷霜雨的后面,语气里还带着刚睡醒的瓮里翁气“小姐姐,你现在跟我们在一起,是不是说明,你已经叛变了”
妈的,有的时候,何初雪这张嘴还真是让人想揍她,我好不容易才说动了冷霜雨,她一句“叛变”,让我一下子又心虚了起来,冷霜雨不会又要改变主意吧
我赶紧出来打圆场,在身后捅了捅何初雪“怎么能叫叛变了你的小姐姐的这种行为,叫做改邪归正”
说完,我还是觉得不太好,毕竟,冷霜雨好像从来不觉得自己站在了邪恶的一面。
我试探性的抬起头,看了看冷霜雨,就发现她正似笑非笑的从后视镜里看着我们俩,随后竟然冷不丁的问了一句“你们俩是什么时候好上的贺云蜚,你动作挺嘛”
“没有”
“没有”
几乎是同一时间,我和何初雪喊出了一样的话,瞬间,我们两个的脸都蹭的红了,各自尴尬地坐在后座上,中间空出了很大的位置。
冷霜雨开始吹口哨,也不说话,就这样,我们一路到了家。
冷霜雨把车停在了无论是离何家还是她自己家都很远的位置,然后头冲何初雪打了个响指,说“我就只能送你们到这儿了,我现在还不能被贺云虎怀疑,先走了。”
冷霜雨每次都是这样,话也不说清楚,自己心里打着自己的算盘。不过这次还算好,她起码解释了一句,也就是说,她的意思是,她还要利用自己的身份在贺云虎身边呆下去,或者说,这都是为了我们能好的把梦云吟给救出来
何老爷子在家里要急坏了,看我们来,他别提多高兴了,让厨房做了一大桌子菜,让我们放开了吃。
可是,看着这一桌子的菜,我和何初雪却没什么胃口,我们俩对视了一眼,又尴尬地低下了头,都怪冷霜雨,没事儿瞎什么鸳鸯谱
“对了,上次在高速公路上出车祸的那个现在怎么样了”
一听我提起这个,何初雪也抬起头来,做出了一副追问的姿态。
何老爷子笑了笑,说“先吃,吃完了再说”
一听这句话,我就觉得情况不妙,是一儿胃口都没有了,索性就放下筷子,叹了口气“何老先生,有什么话你就说吧,这几天我和何大小姐也经历了不少,能撑得住。”
其实,结果我已经差不多想到了,可我就是不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