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鵫一听,身后惊出一身冷汗,仔细一想,却是如此!想这余峨山中偏僻的村落,即不在交通要衢上,也距离古邳都城甚远,信息一定不畅,说不定大业族与有蟜族交战古邳的事还都不知道呢。可如果是这样,就正如首领所说,数万人浩浩汤汤地走过来,这里的有蟜族人不可能不知道啊?
如果不是如此,那就是听说了两族一同南下远迁之事,可那也应该遣人出来与我们交涉一番啊!毕竟这里的村落对大业族知之甚少,一定是心怀戒心才是。
胤鵫想到了皋陶顾虑的这些情况,便对皋陶说道:“回首领,你的意思我明白了,此事果然十分蹊跷,待属下率三千精锐前去一探究竟!”
“哎!哎!哎!万万不可啊!”峊宇一听胤鵫要带兵前去,便迅速前来制止,“大庶长万万不可!你这率三千精锐前去,不摆明了是和他们短兵相接吗?你想想,我们数万人来到这里,村落一定会派斥候暗中监视我们,如果还看到队伍中有那么多的有蟜族人,一定会怀疑我们俘虏了他们啊!你这再率兵前去,不正中对方下怀吗?一场恶战看来是避免不了的了!”
胤鵫听完了峊宇的话,闭上眼睛想了想,说道:“嗯,大祭司说得也有道理,那我该如何是好?”
皋陶在一旁看着峊宇与胤鵫的对话,他说不上来有什么不对,因为峊宇的话句句在理,但自从举族征有蟜族以来,皋陶心里面总是隐隐感到峊宇的“怯战、怕死、抢功、争权”,他实在无法相信,一路上“谨言慎行”的峊宇,为何今天会如此地反常?关心起我们和有蟜族村落的关系来呢?
皋陶没有直接反对峊宇,而是冷冷地看着他问道:“以大祭司的意思,我们当如何跟他们交涉啊?”
峊宇一见皋陶亲自问起来,便满脸堆起了谄笑地说道:“回首领,其实此事说来也很简单啊!”
“哦?那你说说,如何个‘简单’法?”皋陶怀疑地问道。
峊宇说道:“南下远迁前,首领本想集两族之力共治东方水患,遂遣力牧率军至古邳附近的村落逐一交涉,力牧果然不负使命,率千人出,带万人回。此次交涉,其实遣力牧前去即可,一者他已与多个有蟜村落交涉过,二者力牧毕竟不是带兵之人,不似胤鵫那般戾气过重,也便于让对方相信我们的诚意。”
皋陶仔细想想,的确没有什么不妥,但心中总是有些过意不去,毕竟力牧刚刚失去二子,此时再前去交涉,恐怕……
峊宇看出了皋陶的难处,便对皋陶说道:“首领,不如将此事交给下臣,下臣能够保证说服力牧前去交涉。”
皋陶看了看峊宇,平静地说道:“好吧,那你去劝劝他。”
这时的力牧,还没有从丧子的沉痛中走出来,每天要么是浑浑噩噩地度过,要么就是陪着邛,呆呆地望着远方的苍穹。这一天,许久不来造访的峊宇竟打破了这几日的“宁静”。力牧看到大祭司前来,礼貌性的起身致意,峊宇脸上堆着笑,挥了挥手说道:“别站着了,赶快坐下吧。这几天首领可是十分担心你的,特地遣我来看望看望”
力牧坐下后,面无表情,还是冷淡的回道:“多谢大祭司关心,力牧一切安好。”
峊宇见力牧丝毫没有要长絮的意思,便接着说道:“唉,力牧,你可知余峨山有蟜族部落的事情吗?”
力牧回道:“大概知道一些,这余峨山生生地挡住了我们的去路,不管怎么走,都绕不过去啊。”
“是啊!首领正为这个事情发愁呢……前面的有蟜部落既不迎接,也不接战,真不知是敌是友啊!”峊宇借着力牧的话顺着说道。
力牧心里到底还是挂念着全族的安危,便接着峊宇的话问道:“我们下一步如何行动,首领可定下了?”
峊宇一听力牧竟然主动问他,嘴角处不经意地上扬了一下,心中暗想:“这次不除掉你,大业族里哪有我说话的份,你儿子被洪水淹死,这可是上天让你后继无人的,可怨不得我峊宇!”
峊宇装作忧伤的样子对力牧说:“哎呀,你是不知道,首领今日为此事可是十分焦急啊。我们本来粮草就不多,在这多待一日,便要耗费许多的粮草啊。再者说了,有蟜族村落就在对面,首领也不敢擅自率军一探究竟,万一两方交战起来,前期的两族交好,不就泡汤了吗?这可如何是好啊?”
力牧浅浅地探了一口气,说道:“既已如此,敢请大祭司回禀首领,力牧愿前往交涉。前些日子我也曾说服若干有蟜族村落,对他们还是比较熟悉的。”
峊宇听力牧这么说,两眼放光、心中大喜,但还是装成一副悲伤的样子,拍着力牧的肩膀说道:“经过了前几日的事,我是真的不想再麻烦你了,但事关全族安危,我还是厚着脸皮来求你出山了啊。”
力牧淡淡地回道:“大祭司过奖了,职责所在,何故推辞。还请劳烦你禀报首领,我这边带着数十人的随从,今夜就出发,何如?”
峊宇的脸上又堆满了笑容,说道:“好……好……好……我这就去禀告首领。哎呀,大业族有你,真是万幸啊!”说完,峊宇便志得意满地离开了力牧所在。
邛这时走了出来,对力牧说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