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的天气虽然干裂寒冷,可坐在灯火通明的里屋里却是什么也感受不到的,钟离浩此时坐在侧席上,看着右上方的九公子,他正眯着眼睛品着一杯从西域带来的葡萄酒。钟离浩不自觉得上扬了嘴角,这个机甲人设计的真好,就连他自己有时候都会以为眼前的这个人真的是和他一起玩到大的九公子,除了不说话外,真没什么缺点了。
正当钟离浩乐此不疲的欣赏机甲人时,门外突然乱哄哄的闯进一个喝得醉得七倒八昏的人,还一边喝酒一边说:“九哥,我来看你来了,小弟前两日没时间,额,不得空,今日就不请自来了。”来人说着还打了一个大大的酒嗝。
宴会上眼尖的人早已认出了喝得昏昏沉沉的六皇子,那人连忙冲出去,把六皇子安置在了一个偏位,自己才退回来坐在一边,安静地看着九公子的反应。
只是让他有点失望的是,九公子喝酒的手突然按着自己的脑袋,看来是身体不舒服要退席了。那人连忙站起来,想说点什么,却被一旁密切观察动向的离风瞪了一眼,那人才讪讪的坐下,脸上写满了不甘心。
最后实在是憋不住了,站起来无视离风的威胁,直勾勾地盯着九公子说:“六皇子刚来,宴会才开始,九公子就要离席,这是把我们这帮老骨头要置身于何地啊?”
钟离浩闻言朝左边看过来,才发现一直坐在左相旁边的礼部尚书什么时候已经站了起来,充满责备的看着九公子,似乎想要一个说法。钟离浩转头看了一眼离风,又看了一眼表示身体不舒服的九公子,他有点生气,这些个老东西未必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九公子府里的宴会,难道不知道客随主便吗?再说了九公子也是长公主的嫡长子,他有什么资格质问,更何况他现在表现身体不舒服已经够直白的了,难道他是瞎了看不见吗?
身体不舒服,这俗话说得好,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怎么会是不尊重大家呢?再说了您也是两朝元老了,见多识广得,怎会不知呢?”钟离浩说话说得很委婉,只是听话的人好像并没有拎得清重点。
“这听钟离公子的意思,是我们倚老卖老了,也罢,既然九公子不欢迎我们,又何必给我们请帖了,是我们自视过高,见笑了。”张尚书说完话,就从座位上起身打算离开。
席间所有的人看着这一幕都停止了吃饭,一个个的面面相窥,却没有人想要说话,只是一个个的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彼此不啃声。也不知道张尚书是有意找茬,还是真的如他自己所说那般,自视甚高,需要个交代,钟离浩也一时愣在了原地,不知作何反应,本来对政界的尔虞我诈就不屑,却没想到应对起来如此的麻烦。
张尚书离开席间的步子跨的很大,可走在平地却是慢悠悠的,不难看出,他并不是想真心实意的离开,这个人不简单,连着刚刚喝醉酒的六皇子,都不得不让人把这一幕和前几□□堂上的争权夺位想到一起。如果没有猜错的话,这是三皇子派六皇子来试探敌情来了,前一次宴会上,三皇子就提出要和九公子外出打猎,被钟离浩以九公子大病初愈不可见风给挡回去了,没想到这一次却玩了个这么大的。
钟离浩怕礼部尚书张耀尊离开会对九公子造成不好的影响,毕竟真正的九公子此时还躺在床上靠药物度日,一旦有什么不好的传言,他真的怕有一天事情败露,那真的就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啊。
“张尚书,留步留步,这怎么好呢?有什么事我们好说吗?再说了大家好不容易聚在一起,这多好的事啊,哪能说散就散呢?只是我哥哥真的身体不舒服,这次贼人太狠毒了,哥哥的伤还未完全好,身体不适,还望见谅。”钟离浩在心里暗暗的骂娘,真的是,什么人吗?这可是他第一次这么低三下四的说话,更何况对方还是一个小小的尚书,说出去,真的是一世英明都毁了。
一旁的兵部尚书杜恒言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人家九公子受个伤好了摆宴席来庆祝,自己好好的座上宾不做,还在人家的地盘上给主人颜色看。
“张尚书,您这就不对了,九公子身体不适,我们都知道的,不然也不会送那么多的奇珍药材啊,您这是要当面告诉我们就九公子是装病,借故收受贿赂不成?”杜尚书眼睛黑亮黑亮地看着张尚书,认真的模样让一旁的人觉得好笑。
本来以打仗出身的杜恒言本就是一个咋咋呼呼的老粗人,现在看着老粗人和平日里文绉绉的礼部尚书讲道理,真的是说不出的诡异和诙谐。
众人也都因为杜恒言言辞凿凿间的认真摸样,惹得开怀大笑,反倒是一旁想要离开的张尚书,一股说不出的尴尬浮现在他的那张老脸上,这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而一旁醉得自四处乱晃的六皇子此时却颤巍巍地站起来,上去拉着准备离开却被张尚书莫名奇妙留在屏风旁的九公子的衣袖,醉醺醺地看着他。
“九哥哥,听说你府上有个会机甲术的妙人,你说有一天他要是做个我出来,你会不会就不认识我了啊。”六皇子说着作势要去摸九公子的脸,“九哥哥,你长的真好看,不愧前几日父皇还说你是京都的美男子,要给你选秀女充实府邸,你说我怎么就没有你长得好看呢?”
六皇子看上去醉得昏昏沉沉的,满嘴的胡言乱语,可是这话要是被有心之人听取了,日后必定是一大麻烦。钟离浩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