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惜时担心江亭和荣盛到府中找她,担心得下半夜几乎没有合上眼睛。
“小姐,神医谷的荣长老和江亭姑娘来府里,正在花厅中,侯爷和夫人正陪着他们说话了。”真是怕什么来什么,第二日清晨,刚过了辰时,安惜时身边的贴身丫头就欢天喜地地过来报喜。
武义侯府中的丫头和安惜时待的时间并不久。安惜时在谷中十来年,按照神医谷的规矩,她要想在谷中学习,身边就不得带任何随行的丫头。
所以即便是安惜时身边的贴身丫头,其实这些丫头并不知道安惜时真正的性子。
在丫头们的心目中,安惜时就是仙女,是善良无比的主子。不但她们认为,就是整个武义侯府中的下人都以安惜时为荣。
因为安惜时的善举,府中任何一个下人走出去,走到哪里都会赢得一片赞扬声。
所以贴身丫头对神医谷也充满了好感,加上前些日子江亭和江婉在府中小住过,她见荣盛师徒来,自然而然就认为他们是来看望安惜时,或许因为安惜时的善举,神医谷会嘉奖安惜时也未尝不可。
心怀心悦的丫头根本不知道,当安惜时听到荣盛师父果然来府里的消息,那恐惧的心理。
她担心自己沉不住气,露出什么让荣盛怀疑到她。
她不想出去见荣盛和江亭,但她知道,根本躲不开。
“小姐。”贴身丫头见她久久没有说话,以为安惜时是因为高兴得失态,连忙轻声提醒她。
“这就去。”安惜时轻声回答,脸色已经恢复了自然。“给我梳洗。”
她故意将书本随手收拾起来,然后又打了一个哈欠。
“小姐,以后可不能看书看得太晚了。”果然,丫头被她唬住,以为安惜时是因为看书太晚才累坏了。
“也不是看得太晚,难得收到一本孤本,才会看得入迷。”安惜时轻言轻语,脾气好得很。
丫头佩服地看着她,随之又出门招呼其他几个丫头过来伺候。
安惜时不敢在屋子里逗留太久,她担心荣盛和江婉会因此对她怀疑。她简单收拾一下,就急匆匆出去了。
“徒儿见过师父。”花厅内,武义侯府夫妻正一脸笑容陪着荣盛说话,神色颇有讨好之意。安惜时连忙走过去,然后给荣盛行礼。
“你已经不是神医谷的弟子,以后不用称我为师父。”荣盛一板一眼地回答,看着安惜时的眼神中怜惜一闪而过。
不管如何,安惜时这个记名弟子也是他看着长大的。严格来说,安惜时的确不能称呼他为师父,只能称呼他为长老或者是师伯,但因为江亭、江婉和安惜时的关系。安惜时在谷中有时称呼他为师父,他也就默认了。
但如今不同,谷主已经下令除去安惜时记名弟子的身份,作为神医谷忠实的信徒,荣盛并不会因为和安惜时熟悉就让她继续叫他为师父。
武义侯府夫妻一愣,安惜时脸上则露出委屈的神色,她哽咽回答,“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哪怕弟子已经不是神医谷的人,但神医谷和师父对弟子的教导,对弟子的好,弟子却永生难忘。在我的心目中,长老永远是我的师父,神医谷永远是我的家。是弟子无用,丢了神医谷的脸面。”
说完,她满脸已经都是泪水。
“好了。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再追究也没有意义。你在京城里做了不少善举,谷主定然会看到你的好。”荣盛见她梨花带雨的模样,到底有些不忍,他不耐烦地挥挥手。
江亭站在边上更焦急,安惜时出来了,可她还没有看到江婉的身影,这让她有些不安。
最近,奉谷主的命令,他们师徒一起到京城里来找霍七七,谷主还特意交待他们京城以后,不许再和安惜时有任何瓜葛。
江婉舍不得安惜时,在他们临近京城的时候,居然偷偷先走一步,江亭猜测她是想进京先去见安惜时。但如今看来,江婉似乎并不在府中。
江亭想到他们师徒进京后,就用神医谷特有的方式联系过江婉,江婉却毫无消息,她的心里就涌过不安的情绪。
“师姐,你可曾见过江婉?”江亭实在忍不住,她迫不及待主动开口问起安惜时。
安惜时一愣,随即反问,“师妹不是一直和你们待在一起吗?”
“她没有来找你?”江亭急了,荣盛也皱起了眉头。
“我没有见过她呀。”安惜时惊讶地回答。
“府里的人有没有见过她?”
“没有。”安惜时摇摇头,“如果师妹来了,下人不敢不报与我。”
“江婉姑娘的确没有来过府里。惜时这几日一直在忙着为百姓看诊,每日都忙到天黑才回来。姑娘不信的话,可以到大街上随意找个人问。”安夫人护女心切。
她看得出江亭对安惜时语气中的不耐烦和不信任。虽然神医谷的名头高,他们也期盼神医谷能重新接纳自己的女儿,但不代表安夫人能容忍江亭作践怀疑安惜时。
在安夫人看来,安惜时这个女儿是极好的,天下顶好的姑娘,抛去神医谷记名弟子的名号,她女儿还是武义侯府的千金小姐,哪容得别人欺负。
想到这儿,安夫人脸色微冷,再无一开始的热情。
“师妹怎么呢?”安惜时却担忧地追问起来。
“来的途中江婉耍小性子,先行了一步。但进了京城以后,我们根本联络不到她。”江亭皱着眉头回答,她暗暗观察安惜时的神色。
安惜时眼中带着诧异,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