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猫儿似的将一碗粥喝了,燕凌远又哄着她吃了两块栗子糕、一块红豆糕,这才算完。
那碗不小,宁宛吃完了,总算没有那么饿,连身上也暖了起来。
顾嬷嬷昨日说得不错,燕凌远这里虽也暖和,却不如她的清萱阁。想来燕凌远自己住着,并不觉得。他一向就不怕冷,从前在北疆的时候宁宛就知道的。
见她都吃完了,燕凌远这才似放了心一般,说道:“我去沐浴,你先在这歇会,若有什么需要的,只管喊人。这会来不及带你认识,不过你若喊他们,总有应的。”
宁宛点点头,他身上确乎有不轻的酒气,自然要先行沐浴了才好。
只是等燕凌远去了隔壁的屋子,宁宛却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轻轻唤了外头的落花一声。
“快去准备热水,我脸上这些,也要洗掉,若还有屋子,沐浴也好。”
落花听宁宛这么说,自然赶紧准备。英武侯府自然不会少了沐浴的地方,燕凌远这院子亦不小,不一时落花便进来叫宁宛,道是都准备好了。
沐浴的这间屋子在卧房的东边,不像燕凌远去的那边,同卧房是分开的两间,这一间离卧房近一些。
外边天寒地冻,那屋里却暖如春日,落花将水温调得刚好,宁宛劳累了一天,此时躺在温热的水里,觉得舒服了不少,一时身上的筋骨都舒展开来,似乎连疲乏都少了。
等她洗完了,落花落雪早准备了厚厚的毛绒斗篷,长可曳地,她虽只着了一件单衣单裙,可那斗篷裹在外边,竟是一点都不冷。
宁宛这会方觉舒服了许多。一则泡了热水澡,二则头上的钗环步摇都取了下来,顿时轻松不少。
她这般心满意足地回了卧房,却不想,刚推开门,瞬间就被一个人拉近了怀里,紧跟着就听见门板扣合的声音,落花落雪都被关在了外边。
那两个丫头起先一愣,只是顿时就明白了,想来是姑爷提前回来了。那两个丫头便相识一笑,自去厢房里了。
且说屋内,燕凌远一把将来人拉进了怀里,却是宁宛斗篷的帽子,毛茸茸地蹭在他脸上。
“你也不怕这般鲁莽,抱错了人……”宁宛小声嗔他。
“我怎么会认错你?”燕凌远却是极为认真地回答。
宁宛一时更害羞,缩在斗篷内,像只受了惊吓的兔子一般。
燕凌远自她背后抱着,只觉得她裹了那么厚的斗篷,仍是瘦瘦小小的。好像他一下子能将她整个人包住一般。
“怎么出去也不说一声?我回来见到没有人,还以为……”
“还以为什么?”宁宛偏过头问他。
燕凌远却是兀自摇摇头:“没什么。冷吗?我记得你那里冬日总是极暖和的,若是冷,明日叫他们再放炉火进来。”
“不冷。”她目今整个人都要在他怀里,哪里会冷?
“往后让人把木桶抬进来,免得你还要出去。若受了风寒,平白受苦。”
“哪里就那样弱不禁风?况且我还有这斗篷,外头风吹不着的。”
燕凌远却是不依:“冬日里的风岂是开玩笑的?这可不能依你。”
燕凌远说完这话,松开了她,将她转了过来,两人面对面站着。
她头发才洗过,原本是用一块毛巾包着,却是因为方才的动作松散开来,一张小脸像是藏在了斗篷的毛绒帽子里一般,越发让人怜爱。
“困吗?”这会夜已深了,若是往日,她怕是早睡下了。
宁宛摇摇头:“不困。”她反倒清醒得很,除了因为大婚这日一日的紧张,还有一件事,便是顾嬷嬷和秦温宜早就同她讲过的。
洞房花烛夜,她就算听顾嬷嬷讲了诸多注意的事,到底免不了紧张。
“不困也该睡了。”燕凌远俯身在她鼻尖点了一下。
宁宛有些羞怯地点了点头,任由他一把将她抱起,往内间走去。
屋里的红烛静静燃烧着,有些昏黄的烛火里,他的眼睛愈发深邃。
宁宛坐在床边上,看着他将她的鞋脱下来摆好,又将她的斗篷除了,挂在了架子上。
这些往日里落花落雪做的事,如今他在做,不知怎么,反也有种异样的和谐。他就像做过很多次一样,很是熟练地又将她的头发包好,擦干。
“我帮你更衣……”顾嬷嬷明明告诉她要为夫君更衣沐浴,到最后却是什么都由他来做。宁宛又觉得开心,又觉得有些过意不去。
只是燕凌远似乎很乐意做这些,他把宁宛抬起的手按下去,坐在她斜身后,很是轻柔地擦着她的头发。
“头发这么湿,夜里是要着凉的。”他一边说,一边轻轻擦过她的长发,“这种毛巾是外邦传来的,不同于我们本来的布,这个擦一擦,干得很快。”
“嗯。”宁宛应了一声,由着他一点一点擦干头发。
案上放着的红烛又烧了一小截下去,他方将毛巾等物收整好,坐回她身边。
烛火温和的光芒中,宁宛长发如墨,面若桃花,一双眼睛好似泛了雾气,让人忍不住就想将她捧在手心里。
她只着了薄薄的单衣,比燕凌远印象中还要显得柔弱。少女曼妙的身姿在起伏的衣裙中若隐若现,让燕凌远不由自主便燥热起来。
他伸手,将她揽进了怀里。
无数个日夜的思念之苦突然涌上,像是翻腾的浪涛,将人拍打得几欲神志不清。
宁宛只觉得燕凌远突然紧紧抱住了她。
她能感觉到他炙热的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