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环仍是默不出声,心里却想那个短命的姑姑还有表弟又不关自己何事,他也不过是一个半路出家的而已!
林如海见状,只好道,“我身子不好,想是好不了了,本想着见玉儿最后一面,也不悔,却没想到这次玉儿回来身体竟然大好。你也别怪玉儿将你的事透给我,她是个好孩子,见不得我身子不好。”林如海一通话说完,顿了顿,对面的孩子如同老僧入定般不动不言,完全的看不懂,只好接着道,“说明白的,我自是不信鬼神那一套说辞,你那什么‘梦中托医’我是不信的......”
林如海还未说完,贾环便打断说道,“林姑父你不管信或是不信,反正林姐姐身子大好却是明面上的,这是不争的事实。”顿了顿,想到什么接着道,“不管医术哪里来,能医得了病治得了命就是好的。林姑父敢说若是有机会活下去,见林姐姐长大成人,幸福美满,还想着纠结我这点医术来源?林姑父是大儒,文采定是一流,却不想听没听过这么一句话,‘难得糊涂’?”
给林如海思考时间,贾环喝着茶,默默不出声,约莫一小会,笑着道,“诚如林姑父说的,林姐姐是个好孩子,一心为着林姑父的病。贾府三年的生活,林姐姐或许不会说些什么,可是凭着林姑父才能又哪能想不到一个客居的小姐无所依靠能好到哪里去?怕是多用上一两的参也会多些口舌的丫鬟说道说道......”一剂重药下去,果不其然,林如海一副惊讶表情,他万万想不到自己的玉儿竟然过着这样的生活,堂堂一个三品大官的嫡女竟然沦落到凭着丫鬟说三道四。
看林如海悔痛的神情,贾环接着道,“这还是林姑父还在,说句难听的,若是林姑父去了,可曾想过林姐姐的处境?”
林如海闭着眼,心里悔痛不如,当年就不该送玉儿过去的。在此睁开眼,眼底通红,却一片清明,对着对面只有五岁的孩童说道,“你想如何?”
闻言,贾环摇摇头,失笑道,“林姑父怕是问错了话,‘我想如何’?该是林姑父想怎么做才对?怕是林姑父已经知道我擅医这件事,林姐姐求我来扬州,我也是看在林姐姐的面子上,我虽不才,却也知道林姐姐是真心待我,别人对我好一分,我自当十分报答,若是别人对着我自有利益,那自当以益换利才是。”
这简直不是一个五岁的孩童该说出口的话!林如海心里一阵翻涛,面上却道,“你想要写什么?”
像是猜到林如海心中所想,虽然不想让林如海将他小看,却也不想让人家把他当怪物看,只好一只手捂住眼,惨笑两声道,“林姑父怕是在心里早早把我想恶了?!”哼笑两声,道,“林姑父也该知晓,我早些日子撞了头,说是失了些记忆,却也不是,若不这般说,我怕是早没了活命的机会......”
闻言,林如海一惊,道,“怎会?”
“怎么不会?推我的丫鬟不是母亲身边的又是哪个?”这里的母亲自是指王夫人。贾环心里把着尺度,犹过不及,当下转了话题,对着林如海道,“环儿不敢提别的要求,只求林姑父留我在扬州三年,我怕此次回去还有没有命也是一说!待我有了能力......”坚韧一笑,又道,“只要林姑父不问我的医从何处,我自敢保证林姑父身体健康,能见到林姐姐大婚之日。”
一番话下来,林如海一心又是惊又是痛又是怕,待稍稍平复心情,对着贾环那双干净的双眸道,“我不问你医从何处,就算你医不了,我也定能保你扬州安全三年。”
两人在书房的谈话谁也不知,只是自那日起,黛玉慢慢发现父亲常常看着自己,一副愧疚的模样,吓得黛玉也不知如何是好。
而贾环也是搁七日一把脉,常常将泡茶的水换做空间的灵水。
如此过了半个多月,林如海气色不复半月前的灰败,稍稍红润,林府上下也是一片井然有序。
却说贾琏却忍耐不下去了,原本信中说林姑父身子不好,有可能去了,派自己过来一方面是护送黛玉另一方面却是接收林家的家财。可这半个月过去了,林姑父身体一日比一日好,怎么也不像是大去的模样。心下疑问,却也不会傻得上前问,你怎么身体越来越好了?
贾琏忍不下去了,京中贾府众人也心里焦急,贾母自是心疼黛玉,贾宝玉却是盼望着林妹妹回来,而王夫人却也是巴望着贾琏带回来的钱财!直到年关将近,众人再也不好等待,只好一封道年关将近,让贾琏赶紧带着黛玉回来过年。
自接到信,贾琏婉转一说,不料,林如海直接说道,“我如今身体渐好,想是玉儿留在身边的缘故,你也说年关将至,我怎么能放玉儿去京中呢?”说着递给贾琏一叠银票,道,“这些是玉儿这三年来受贾府照顾的谢礼,莫要推辞。如今年关将至,每家团圆,我也不好留你在扬州过年,早早备好了扬州特产,托你带回去给众人尝个鲜。”
贾琏心里一阵烦忧,带不回黛玉还不知贾母怎么说自己,可人家父亲要留女儿在家里过年天经地义的,自己怎么好插手!只好接了银票,道,“那晚辈收拾收拾就行出发,待来年,我在过来拜见林姑父!”想着明年再来接林黛玉就是了。
林如海不置可否的一笑,也不接话,直接道,“随你而来的环儿很得我眼,想着收了他做弟子,我早早给他父亲表了书信,他父亲也回了信,信中说明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