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礼之前的一天,尚书府出事,这事出得极为蹊跷。
如果说是太子所为,很难给出明面上一个解释。毕竟,尚书府是当今太子殿下的亲家,而今朝堂谁不知晓太子妃极为被宠幸。说太子殿下会对亲家动手,完全没有可信的理由。
但这件事情怀疑是十三皇子所为,倒是有些端倪。毕竟,十三皇子是被太子八百里加急召进宫的,而今,进到皇城已有半月有余,东宫那边完全没有消息传出来。这出乎所有人的预料。
也就目前能做出这般大的动作而不计后果的,除过十三皇子功高震主之外,其他人倒真没这本事。
可是,十三皇子为何要这么做?倒说不出什么理由。
无论怎样个逻辑,就年礼之前发生这样的事情,让整个皇城弥漫在了恐慌之中。
京州府尹陈盛泽接管此事,照例巡查,京城内外,设岗安哨,整出来很大的动静。终是雷声大,雨点小,前前后后没查出个所以然来。时逢年礼,当夜做了简报上报给太子,只要太子做出批示,陈盛泽就可以把这烫手的山芋移交刑部。可谁料,他这个简报一去杳无音讯。陈盛泽很无奈,人家家家过年礼,风风火火,自己年礼当天还要督办尚书府一事。
容千笑年礼当天,携太子妃去了趟太上宫。见了自己的父亲。也就是当今的皇帝容易诚。
两人跟往常一样,在殿门口呆了一点时间。跟往常不太一样的是这次没有传话的人打发他们走,反而请两人入殿说话。
皇后娘娘差人叫走了刘若岚,容易诚才从后殿走了出来。
容千笑行过礼之后看到父皇一直盯着他,容千笑道“父皇有话要问儿臣?”
“你难道没有话要对父皇说吗?”容易诚眉目闪动,声音压的很低。
“儿臣会处理好的。”容千笑缓了一下。说了这么一句话。
“你心思不在皇城?”容易诚终于把这话说了出来。
“儿臣惭愧。不想看到兄弟反目成仇,央央皇城,美丽如画,糟践了可惜。”
“住口!”容易诚打断了容千笑的话,“你说你会处理好的,就是逃避吗?”
容千笑没有应语。
“父皇已经老了,对于所有的希望已经没有了太多背负,做为一国之君,已经不在乎什么,当然,并不是父皇不在乎自己的臣民。在这么多皇子中,你是父皇看重的。你管辖的这么多年,父皇很清楚你的真正能力。如今你的十三弟从楚地回来,还带着名扬。做出的那些事很过分,对于皇城是个威胁。父皇知道你的心思并不在此,可是,你真的可以舍弃这个皇朝而去过逍遥的生活吗?”
容易诚的确看起来苍老许多。这些年他尽量没有去把皇朝的事放在心上。十三年前,太子立为储君,他便一日朝都未上。如今,叫住太子,总算说了一些话是关乎这个皇朝的。
“他要便给他就是。”容千笑说完这话,表情显得很轻松。
“如果他要的不仅仅是你的储君之位,而是整个皇朝的第一人。他很了解你,名扬在他手上,量你不敢动手。所以,他可以为所欲为。你那十三弟,目前的实力很强,你就是有莫寻帮你,显然以他的势力还不足以帮到你什么,你可有打算做出应对?”
“回父皇,儿臣没有。”容千笑谦和地应了一声。
“丞相府有阴阳剑宗协助,势力不容小觑,可不可为你所用?”容易诚淡淡地问道。
“不能。”容千笑很清楚丞相府立场,墙头草,两边倒,打心里就知道完全靠不住。何况,阴阳剑宗就几个叛逃之徒说成是阴阳剑宗未免涨气势了。
“那你可知道很多事情是丞相府带你做的?”容易诚久居深宫,论起朝局却如数家珍。
“丞相府没有那个实力。出手之人另有蹊跷。”
“还有谁会对你的十三弟下手?”
“不可说。”
“对父皇还不能讲?”
“掌握证据后我会禀明父皇。”
“十三年都没查出证据吗?”
“对手做事滴水不漏,朝局变动十三弟只是其中一个因素。隐藏在阴影里的黑手还有待评估。”
容易诚望着容千笑的脸面。想从其中看出一丝变化,实际上,什么都没发现。
起身来到容千笑面前,拍了拍容千笑的肩膀,道“处理好如今的朝局,父皇成全你的心愿。”
“真的哇?”容千笑眉眼突然亮了一下。
“九五之尊。一言九鼎。”
容易诚朗声大笑。拉着容千笑的手,道“跟我走,带你去看个东西。”
容千笑跟着父皇出门,容易诚走在前面,容千笑跟在后面。父子俩一前一后,踩在厚厚雪上,发出咯吱的声响。
偌大的深宫,就像是只有这两人。容千笑明显看到父皇后面的白发,越发多了起来,身子也显得掬喽。脚步走的很慢,样子看起来很沉重。
想想自己已经过了而立之年,接管这个皇朝十三年,今天第一次看到父皇老了。心里很不是滋味。
从深宫出来,容千笑手上多了一个东西。
——那是一把剑,剑身刻有麒麟图案。通体黝黑,唯有剑穗吊着一块玉,据容易诚的话说,这块玉是一块和氏璧。很有来头。相比这块玉的来头,这把剑更是名贵。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叫‘黑麒麟’。
“黑麒麟?”容千笑嘴里不断念叨着,突然想到了什么,用力拔出那把剑。剑身泛着血红的光线,容千笑赶忙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