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英的回答让我对浪淘沙这个组织愈发感到好奇。
就在妖怪还想继续往下问的时候,火车熄灯了。仇英看看时间表示要上床休息,他们的聊天也就终止了。
第二天中午吃午饭的时候,妖怪泡了碗泡面、几**啤酒和几袋花生米。他坐在下铺老鹰的床上把一**酒递给仇英说道:“仇爷,这火车上太无聊了,要不,你给咱讲讲十三绝的事儿呗?这十三个人究竟是哪十三个人呐?”
仇英看起来并不想搭理妖怪。
“仇爷,我这兄弟说话有点直,您别在意。”见仇英仍是不搭腔,老鹰从床上坐起来道。
“闲着也是闲着,仇爷咱现在都是自己人了啊,聊聊呗!”妖怪又说道。
仇英终于接过了妖怪的酒,慢悠悠开口道:“要说十三绝,就得先说浪淘沙。上世纪二十年代的时候,闽南一带,有个姓高的土匪,他的老娘特别热衷于古物,于是就从部下中挑选了一批人,专门往地底下倒腾。这批人,就是浪淘沙的雏形。后来姓高的匪部被端,这批人中有几个人逃到了上海。当时的上海,可是文物倒卖的集散地。于是几人凭着自己的本事,混得风生水起。他们到上海的时候是五个人,后来经过发展,人数不断增加,干得也越来越大。当时南京有位姓白的商人,不知从哪里得知一个关于太平军宝藏的传闻,他自己雇人在清凉山上挖了小半年,夷平了两座山什么都没有挖到,无奈之下就把此事委托给了浪淘沙。浪淘沙参与此事的前后一共十三人,这十三人在两天内就把该找到的东西都找到了。于是这十三个人在圈子里名声鹊起,得名‘十三太保’,也就是你们口中的十三绝。当时这事儿传得很厉害,有好事者还编了打油诗专门说他们的。”
“那、那诗咋说的?”妖怪边吃泡面边问,一脸津津有味。
“地下一片杵头海,真真馋煞雪花万。银元使得磨推鬼,各路地仙齐聚会。前脚飞来白龙马,后脚观音来洒水。谭天师,丁神婆,找准穴位好干活。沈家二姐来撑船,红脸的石匠把门开。南四马,北蛮子,加个和尚念念经。张王八,孔五爷,最后请来把把关。浪里淘沙,大功告成……大概就是这样。”仇英回忆着说道。
“白龙马,就是马铮。谭天师和丁神婆还有那和尚肯定是仨神棍……”妖怪吃完泡面,边说边剔牙。
“那个开山的红脸石匠是负责爆破的吧?”我插嘴道。
“对对对!不过这剩下的……”妖怪道。
“你们两个别猜了,让仇爷继续说。”老鹰打断我们道。
仇英吃了几颗花生米,颇为认真的说:“这些人分别是袁大头袁朗山、小白龙马铮、慈面观音王老太太、谭天师覃彧、糊涂仙丁神婆、石匠朱七、王八张张甲元、红会沈珍珠、蛮子李李崇、我爷爷仇仁贵、和尚刘丙天和孔宪民孔五爷。这些人每个人都会一项过人的技能,这样才能在业内站住脚。民国的时候,整个淘沙的产业链可以分为——产、供、销三个大环节。产:就是下地淘沙;供:商人拿货;销:一般分为两种,一种是销往国内,一种是销往国外。一般的小团伙,最多只能做到产业链的两环,而浪淘沙这个组织可以做到三环通吃。”
“那不就是**服务吗?”妖怪恍然大悟。
仇英点点头:“这就是它的能耐所在。比如单说在业内的信息这块,就没人比得上浪淘沙。在这个组织内,光是负责搜集消息的就有三个人,分别是负责收集淘沙信息的李家门头子王老太太,倒卖宝贝给国内商人的南蛮子李崇还有我刚才和你们介绍过的小白龙马铮,他专门负责的就是把东西卖给外国人。”
“这分配的不合理呀。那两个负责卖的不会把东西私吞了么?这挖出来的可都是宝贝!”妖怪质疑道。
“有袁大头压着,谁敢乱来。每个组织都有每个组织的头目,袁朗山就是浪淘沙的瓢把子。”
“袁大头……嘿,这浪淘沙的头目不会是根据脑袋的大小选的吧?”妖怪笑道。
“还记得我说的从高匪部队逃出的五个人吗?袁朗山是这五个人里的头儿,到了上海,也是他拉拢的其余的人马。此人城府极深,非常会笼络人心。当初我爷爷就是一直跟着他干,完全没有二心”
“对了,说了半天你还没说你爷爷是干啥的?”
“我爷爷……我爷爷他叫仇仁贵,原本是个戏子,可惜倒仓的时候没熬过去,嗓子倒了柳行这碗饭吃不了,只能改投挂子行,挂子行就是武行,可分为明暗两种。当时兵荒马乱的,我爷爷练得就是暗挂子,用江湖话讲他就是‘黑门坎儿的人’,暗挂子又有钻天的和入地的两种,一般的暗挂子只精通于其中一种,但是我爷爷他既会轻身术又精通挖墙掘洞,上天入地,他都在行,所以在浪淘沙才能有一席之地。他上了年纪之后害了毛病,左眼下长了颗瘤子,当时的人戏称他为司马师,传着传着成了四马师,再后来大家都叫他仇四马。”仇英讲述他爷爷的时候,那语气神态透着一股骄傲,甚至有一点点兴奋。
“这么回事儿,那其他人呢?其他人有啥本事呀?”
“其他人,除了我上面说到的这几个。沈二姐,此人水性极好,凡是和水有关的金窝窝,必定要二姐带路。王八张,他所负责的用我们现在的话说叫文物修复,以及文物复制,只要是他造出来的赝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