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玥看了眼门外,阿香正在远处吩咐下人买彩礼,在确定没有人会注意到这边后,她不动声色关上房门,“你怎么来了?”
“公主,在下也是迫不得已啊!当初公主说要接近那个狗皇帝方便下手,可是现在公主已经成为那狗皇帝的妃子,却迟迟没有要动手的意思,在下听说,那狗皇帝过几天就会离开怀乡,一旦让他离开怀乡,到时候再找机会就难了!”
高玥静静地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脑海中忽然闪现出宿主的记忆,青瓦白墙,书声琅琅,一位男子一身青衣,手持经卷,乌黑的秀发整齐的挽起,面带笑意,口中是诗经论语,传授的是经世之道,似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人。
可如今面前的这个人,仇恨已经将他摧残的面目全非,哪还有记忆中的翩翩少年的影子。
高玥咽了咽口水,小声试探,“我们一定要复仇吗?”看到从安脸色不对,高玥连忙又说,“我只是,从来没有杀过人。”
从安的脸色变了几变,艰难的开口,“公主,在下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讲,饶你无罪。”
一直低头的从安猛地抬起脸,定定的看着高玥,“公主难道忘了当时的情景?”
高玥当然没有忘记。青周的大军攻入皇宫的那一刻,是她的父皇冒着生命危险将她托付给一位老臣,她还清楚地记得父皇说过的那句话,“天下有大败兴事三,而国破亡家不语焉。如今国不久已,这是我北夏的血脉,一定要让她活下去!”
而那个老臣,就是从安的爹。
后来老臣也未能在扫清前朝余党的斗争中幸免,在一片兵荒马乱中拼死将高玥送出京城。
“我还清楚地记得,那群官兵用尽极刑,只是为了问出公主的下落,我爹为了保护公主,宁可被五马分尸,也没有说出公主的下落。可如今,公主却问在下是否要复仇,我们准备了这么久,难道等来的就是公主的一句反悔?”
“我不是这个意思……”现在的从安满脑子都是复仇,高玥不敢贸然激怒他。
“那就请公主给在下一个明确的答复!”
门外阿香的声音响起,“娘娘,刚刚您吩咐的彩礼奴婢已经让那些人买回来了,娘娘现在要看一眼吗?”
从安慢悠悠的出声,“这个人应该就是公主的侍女,想必公主应该也不想让那帮人看见在下出现在这里吧。”
“大胆,你居然敢威胁我!”明明只是个听从调遣的,现在居然想要自己当首领。
从安一脸的视死如归,“在下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在下这么做都是为了北夏!”
阿香又在门外催促了几声。
“后天!”高玥抬起头,快速说道,“后天是怀乡的灯花节,我会恳请皇上跟我一同去看,那个时候人多嘈杂,适合下手,你们在怀河边埋伏,看我手势。”
“后天?怀河?”从安喃喃,“确实是个好时机,在下这就去准备。”说完,他使了个轻功,竟然顺着屋顶上的瓦爬了出去,一溜烟就不见了。
高玥第一次看到这个操作,竟然有些目瞪口袋,这也是制作人的构思??
还没来得及容她多想,阿香捧着一堆红色的绣布就推门进来,“娘娘,这些都是当地最好的喜绣了,虽然不比宫里那些,不过配勾姑娘倒是绰绰有余。”
高玥抚摸着大红的绣布,金色的鸳鸯透着隐隐的喜气,自己都还没有穿过嫁衣,却要帮别人张罗婚事了,想到这,她不免心中有些感慨。
“这大好的日子,娘娘为何不高兴啊?”
高玥不自觉的攥紧了绣布,低低叹了口气,“我只是在想,女人这一辈子,总想说要干出点什么,总想证明自己不比那些个男子差,但最终,却总是躲不过世俗的评价,成亲,生子,养育子女,这就是咱们的一生吗?”
阿香有些不解,娘娘今日好是奇怪,女子本不该就是这样吗?成家立业这些个事,让男人去想就好了,她们操心个什么劲。但这些话,她也只敢心中想想,表面还是安慰道,“娘娘可不比一般的女子,嫁的那可是当今皇上,这荣华富贵,岂是那些寻常百姓能够肖想的?”
皇上?她想起在街上齐思铭对勾娣不管不问的神情,自古皇家多薄情,她甚至不敢想象齐思铭知道自己接近他目的的时候会是什么神情,会有那么一天吗?
“娘娘,春月求见。”有一个宫女进来通报。
这不是齐思铭身边的宫女吗?
“让她进来。”
“娘娘。”春月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皇上在后花园等您。”
想到刚刚从安的那番话,高玥刚好也准备去探探口风,告诉春月她马上就到。
与此同时,念云殿。
王福海从袖口掏出一个木匣,托到齐思铭的面前,“皇上,之前玥才人的事情有了眉头。”
齐思铭看着那个雕刻精美的木匣,不知怎的,忽然没了看的兴趣。
按理说,他是皇帝,想要什么女人没有,但他却独独在那个女人面前失了方寸,以至于现在竟会害怕一个小小的木匣。
“放在桌上吧。”他有些莫名的烦躁。
“皇上,这个匣子……”王福海犹豫了一下,想提醒齐思铭里面有关于高玥的重要线索。
“朕说的话不管用了吗?”冷冷的声音响起,这是发怒的征兆。
王福海不敢多言,只得乖乖的将匣子放在桌上。“皇上,之前吩咐的那些个师傅已经在后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