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改朝确实有点害怕,漆黑一片,只有手电的光亮。在一个古墓里头,去开人家棺材,从死人骨头里找东西,他还真有点头皮发麻。每一点响动,哪怕是细微的响动,他的心都会揪一下,除非能证明这点响动是李大或者他发出的。更令他不安的是,他总觉得这样不道德。鬼神他是不信的,但是,对逝者的尊重是必须的。他原以为,金银财宝一大堆,随便抱上来一些就完了,哪知道是这个样子。
李大没有理会他的犹豫,他点上一根蜡烛,放在墓室东南。然后竟然点上一炷香,恭恭敬敬磕了一个头,嘴上还说着:“前辈,对不住了,实在没办法,打扰了!”这些动作、语言让李改朝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甚至觉得有点搞笑。你说他尊重死者,还挖人家墓,说不尊重,这有烧香又磕头的。尤其是那一根蜡烛,更是让他疑惑。为了照亮,显然多此一举,难道有什么说法。他只感觉背后一阵冷嗖嗖的感觉,心里说,这盗墓一点都不好玩。无神论者并不是不害怕,有时候在一个特定的条件下,你即便是不信,也会心生害怕。眼前就是这种情况,李大这些神神秘秘的动作,加上深处古墓的环境之中。自觉不自觉的,一种观点已经在潜意识里形成了,那就是连李大这样的老手都深信某种东西的存在,那么就一定是有一定道理的。这样的念头一旦出现,害怕的感觉九越来越强烈了。要不是他是一个无神论者,早就落荒而逃了。
这时李大已经拜完,几个瓷瓶已经被拉上去了,他下一步就是开棺了。其实,也不用开,那棺椁早已朽的不成样子了,但还支撑着没有散开。但是,李改朝发现,李大确实很细心,他不是来搞破坏的,只是为了钱财。他让李改朝帮忙,小心翼翼抬下棺盖,显然是不想让棺椁彻底散了。手电的着色下,一具白骨散发着幽幽的光,李改朝大气都不敢出,心扑通扑通乱跳。李大让他拿着手电,自己小心翼翼把尸骨四周摸了一遍。确实如李大预料的,值钱的玉器之类的都在棺材里,是死者随身带的。也不多,区区几件,看来绝不是什么达官贵人,就是当时的富户而已。这是一座夫妻合葬墓,两个棺材并列放置在墓室中央。墓主夫人的棺材里还找到了几件金银首饰,做工相当的好。还算不错,非但没有白忙一场,还可以过上一段温饱的日子了。
“走吧,没什么了。有的身子底下可能还有,甚至有的嘴里还衔着玉。但是,凡事不能做绝了。我有一个原则,只拿东西,不搞破坏,不挪动尸骨。”
“可……”他想说,反正已经破坏了,已经打扰了。死者身子底下或者嘴里含的,说不定是更好的东西。
“唉,以后你会明白的。”李大叹了口气,带着一些遗憾,一些无奈。李改朝也能够理解,这算是一种心理安慰吧。
“那你点个蜡烛是?”
“说来话长了,祖辈传下来的规矩,回头再跟你说吧。来,咱俩把棺盖还盖上。”
做完这一切,李改朝常常舒了一口气,第一次盗墓还算顺利,可以回家睡上一觉了。昨天,他心里有事,一夜都没睡好。今天晚上,他的心一直悬着,这下总算可以放下心了。可是没想到,李大接下来的行为让李改朝更为惊讶。他居然把敲下的砖头都让张满仓拉了上来,他小心翼翼把盗洞补好,哥仨又配合默契地把盗洞填上。李大这才舒了口气:“兄弟,你是要东西呢,还是和我们一块出手。”
“哥,我啥也没干……”
“哪里的话,我的规矩,望风、干活都一样,几个人就分几份。”
“那你处理吧,我没门路。”
“信得过哥吗?”
“看你说的。”
“那好吧,我们仨现在就去和人家接头,你先回家,明天下午去找我。本来带着你也没什么,但我想着还是你在暗处比较好,咱都要留一手。现在那伙人只知道我们仨合伙,你就别露面了,不会少你一分钱的。”
“那……”
“走吧,现在回去还行,再晚了家里就怀疑了。”
路上李大和李改朝在前面边走边聊,张满仓和李汉拿着东西在后面。点蜡烛和祭拜死者的规矩是李改朝最好奇的,不过他也没有从李大这里得到满意的答案。只是说,这是前辈们传下来的,无论信与不信他们都会照着做。李改朝毕竟是读过书的人,加上李大的介绍,他渐渐地明白了一些。其实这里面心理的因素是主要的,毕竟按照我们的民族习惯,死者为大。而且,古往今来,这一行也都是见不得光的行业,甚至不能称其为一个行业。因此,做这些事情的时候,或多或少总是有一些不安的心理因素的。因此,前辈们也给自己定了不少的规矩。至于后来者,他们在做这些事情的时候,是处于同样的心理环境,自然也想求得一种心里的安慰。于是,前人定的规矩,后辈自然而然地执行了。
更为重要的是,这一行是一个相当危险的行当,出事情的不在少数。其实,按照科学,也大多能够有一个合理的解释。但是,过人从事这一行的更少,没有人会去求一个合理的解释。况且,基于保密的考虑,他们不能去考证这些事情。有的东西,一旦和灵魂之类的东西结合起来,就似乎有了合理的解释。当然,这样的解释,自然就带上了神秘甚至是恐惧的色彩。想明白这些事情,李改朝就不再刨根问底了。反倒是李大,他对于李改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