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这个必要吧。”刘邦看了一眼曹无伤“关起来便是。”
“是。”曹无伤头道。
“等等。”在曹无伤下去执行命令前,郦食其再次大声喝止。
蒯彻面露冷笑但是没说话,这件事里面的阴谋味道,只要不是傻子就能闻得出来。
“我说过,这事毋庸再议。”刘邦感到有些伤了颜面,连连甩手道“而且先生早不说,都到了这里还说什么呢”
“臣记得沛公说的话,所以臣不再说什么了,”郦食其面显惨然,伸手把宝剑抽了出来,横在自己的脖子上“只是臣不能陪着沛公渡河了,只能在这里和沛公道别。”
“先生且慢。”见到这架势后,刘邦也大吃了一惊。
就是蒯彻也紧张起来“沛公,这是要挟啊。”
“这不是要挟,是我无颜见族人,只能一死谢罪。”郦食其用力握着剑柄,退后一步保持着姿势,对刘邦大声喝道“当初在高阳的时候,沛公答应臣要击秦平定关中,臣信了沛公,于是尽弃家财田土,举族来投,现在沛公食言毁约,臣全族立刻陷于贫困饥寒臣身为族长,不能保全祖先的田土,也不能照顾族人,还有何面目存于天地间”
“郦先生”见刘邦哑口无言,蒯彻就要出声劝解。
“你住口”郦食其大声喝道,继续对刘邦说道“沛公既然不让臣再劝,臣就不劝,现在就请沛公渡河,等见到沛公渡河后,臣的一切指望都落空后,就会在这河边自刎以谢族人。”
“等我助了鲁公一臂之力,”刘邦苦口婆心地说道“我会再去关中的。”
“沛公已经欺我一次,还要再欺第二次吗”郦食其坚定地摇摇头“沛公这就渡河吧,请恕臣不能再追随了。”
刘邦的眉头越皱越紧,忍不住扫了眼身旁的蒯彻。
“沛公”郦食其又是一声大叫,把刘邦的注意力再次吸引了去“沛公你是楚王的臣子,受封为武安侯,但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就是楚王也不能把臣子呼来喝去,何况长安侯沛公你奉命南攻秦地,现在违抗君命,辜负属下,只是为了鲁公的一则口信沛公你到底是鲁公的结义兄弟,还是他的家臣奴隶只有家臣奴隶,才会这样只知道服从命令,完全没有自己的主见。”
“是啊。”跟着刘邦一起来的萧何,这时在他身后轻声说道“我记得沛公当年可是抗命释放了要押送去关中的壮丁,这要是鲁公下的令,是不是沛公就送去了”
刘邦头向萧何怒目而视的时候,他旁边的曹参也头“离开沛县的时候,你说要让我当大将的。”
“我什么时候说过”刘邦反问道。
这个时候张良也匆匆赶来,问了几句后,韩司徒走上前对刘邦说道“忠臣不易得,难得沛公手下有这样的忠臣。”
“就是现在沛公反悔了,难道还能把钱还给我吗”这时郦食其又喊了起来“就是沛公还我钱,我也没法把卖出去的地买来了。我一死百了,可把全族扔在这黄河边上,又有何面目去见郦家先祖”
“沛公。”见局势越来越不对,蒯彻深吸一口气,又要对刘邦说话。
“见到鲁公后,还请先生替我说一声。”刘邦猛地转过头,对蒯彻行了一个礼“不是我不顾金兰之义,实在是君命难违”
说完刘邦就再也不给蒯彻说话的机会,转过头高声喝道“传令全军,我们已经送盟友魏军到了黄河边,也保证了渡口的安全和粮道的畅通现在我们掉头,向南向西,去关中”
看着目瞪口呆的蒯彻,刚刚收起宝剑的郦食其微微一笑“就此别过,后会有期。”
“这事不算完。”蒯彻冷冷说道。
“随时奉陪。”郦食其整一整衣冠,朗声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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