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村在屋里躺着,听到屋外两人的谈话,心里无甚悲喜,老天见怜吗?!是可悲到什么地步才会信这老天爷会悲悯这世间人!
喉咙很痛很干,张了张嘴雨村发不出任何声音,连唔唔声都没有,哑巴吗?还真没当过,不过命还在,手没废,拿的起刀就行,有这些就够了……
见雨村从床上坐了起来,冯氏从衣橱里拿出一件灰色的衣裳,“这是我孙子小时的衣裳,家里没有女孩子的衣裳,我改小了些,你将就穿吧!”
雨村双手接过,套在了身上,大小合适,昏迷不醒时老婆婆替自己擦拭伤口,女子之身自然是瞒不住的,刚换好衣裳冯氏便递来一碗温水。
“来,喝口水,好好养着,家里只有我和我家那老头子,唯一的孙子参军去了,老头子去镇里做买卖,家里静的历害,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要是不嫌弃,你就在我这里住下,饭还是有一口的”,冯氏说着,满眼慈爱,她是真的喜欢这个丫头,长的水灵俊俏不说,那一身的灵气很讨人喜爱,要是能成为自己的孙媳妇是再好不过了,即使不行,收下当干孙女也是件让人心里开心的事情。
雨村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接过水喝了几口,喉咙中的干痒缓解了一些,就那样怔怔的坐着,看着碗里的水,小小的脸还有些发白没有气色,冯氏见她没有表态,想着自己现在提这个许是让这孩子伤怀了,便没有再多言出了门。
雨村呆呆的坐了许久,将手里捂热的瓷碗放下,下床穿上鞋子出了门。
正值晌午,日头悬在正空有些晒人,迈过田坎,走过河滩,雨村折了几枝杨柳枝圈成花环,遥遥看到长了些青草尖的坟头,加快了前进的步子,一深一浅的朝着爹爹的坟头走去。
“这花环遮阴,送给爹爹了。”将手里的花环轻轻放到墓碑上,雨村蹲下身子蜷缩着环手抱着膝盖坐在坟边,侧头靠着墓碑,闭眼静静的守在一旁,心里默默的向父亲述说道:“爹爹,雨村此行一时半会儿怕是回不来,你一个人要是无聊了就来梦里找我,我和你一起下棋,练剑,对诗,好不好?”
她相信爹爹能听到,就像自己昏迷时迷糊中听到爹爹的呼唤一样。
雨村摸了摸心口挂着的和戒指差不多大小的桃木环,这是自己要求爹爹用桃木结刻给自己的生辰礼物,如今也成了自己唯一的念想,心中不由喃喃“我一直没告诉爹爹,这个圆环有一个很吉利的名字,叫逃劫,不是桃花的桃哦,是奔逃的逃,爹爹放心,我会一直带着,就像你还陪在我身边一样,我会好好的活着……好好的活着让那些人遭到报应。”
雨村紧紧攥着胸前挂着的桃木结环,闭上了眼,前路,很黑,很黑……
冯氏急急的问着身边头花花白的老头儿,正是她刚从县城里回来的丈夫,“这信上写的是啥?”
心想这孩子半夜三更偷偷走了,伤还没好,还留了那么多银子,这怎么叫人省心,又是一个女孩子,心里越想越着急,不由推搡了丈夫一下说道:
“咱们去镇里找找吧,她有伤在身,说不定她还没走远呢!”
“信里说她是遵父愿去投亲了,叫你别担心,那些银两一部分是留给我们的药钱,还有一部分是委托我们帮她照看她爹爹的坟莹,她有亲人可以投奔也好,毕竟有亲人照顾总好过我们这些旁人来的强,依我说啊,还是尊重孩子的意愿吧,她要是混不下去了,要是还记得我们会回来的,现在这年头,这样的事情发生的还少吗?帮不过来的。”
冯老伯握着冯氏的手边说边轻拍安慰,看着屋外入镇的方向眉头微蹙,心想一个孩子如何会有那么多的银钱,即使投奔亲朋,这往后的日子也不会好过啊。
雨村连夜入了镇,身上的伤还没有好全,一路半走半歇,身上身无分文,肚子饿得有些难受,自己余下的银两买了药炼成了治伤的药丸就没有多少余下的银钱傍身,现在也只够买几个包子的钱了。
摸摸挎包里的几个铜板,摸出两个,雨村踌躇了一会儿迈步杵着一根竹竿走到包子铺边上,看着热气腾腾的肉包子口水咽了咽,可还是只买了一个馒头,想着这个挨饿些。
拿着软软的馒头正要咬上一口,突然一只黑乎乎的手从雨村身后伸了过来,一把夺去了馒头,雨村转身欲夺可是在大街上不好暴露自己,毕竟现在镇里还在搜查那个偷王家的盗贼,身上的伤还没好,终究忍住了揍面前小子的冲动。
面前的小子看着只比雨村高了一头,身形胖胖的,身上的衣裳也不过是最普通不过的粗布麻衣,却也学着那些混混叫嚣着欺负人,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道:“看你这穷酸像儿,还想吃馒头?也不打听打听这是谁的地界儿,要懂规矩,有什么好东西都先献给爷!”
周围路过的人只斜眼看了看便依着自己的路走远,这种事情,多的看的厌烦,对他们来说已没有什么新鲜感。
雨村趁对方不留意,跳起来伸手欲抓对方手里高高举着的馒头,对方见状极速后退顺便推了雨村一把,雨村被推到地上,屁股跌坐在青石板上生疼,腿上的伤有些发疼,狠狠的看着面前的人,雨村双手撑地站起来,转身欲离开,惹不起,她还躲不起吗?
怎知后面的死胖子不依不饶揪着雨村的衣领将她拉住,脚朝着雨村的屁股欲狠命一踹,雨村肩膀一转巧劲挣脱对方拽着自己衣领的手,轻侧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