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小白眼狼,现在才觉得吗?
那双望向他乌溜溜的黑眸此刻含着从未有过的亲近与感激,明澈通透,不参杂质。
江逸之无奈地勾了勾唇角,他还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做就先收到了一张好人卡,但心中又确实无比妥帖受用。
他微微前倾,靠近闻昔,俯身,在她耳边说:“嗯,那你就要好好记着。”
“什么?”
“好好记住”江逸之声音微哑,带了笑意:“我对你好。”
闻昔一凜,“吧嗒”跳下推车,转过来仰头望向他那双幽沉如潭渊的黑眸,挺直了腰板,神情郑重,眼神坚定,缓缓地点了点头。
“江逸之,我……”似乎是没有找到什么可以承诺的东西,因为他什么都不缺,最后只憋出一句被她用得烂得不能再烂的戏言:“我以后一定会努力学习的。”
只是这次,并没有嬉皮笑脸吊儿郎当。
“……”
橙黄的灯光温暖明亮,橱窗外的城市,夜如流水市如龙。
吃过晚饭,江逸之洗碗,闻昔在跟老闻视频。
别人家都是望女成凤,闻光远看到闻昔突飞猛进的成绩单,生怕她为了争气太拼,在他眼里,闻昔能“快乐成长”远比“出类拔萃”重要得多。
“哈?我没受刺激啊……吃好玩好,不信你问江逸之,啥?逼自己?你当我悬梁刺股闻鸡起舞呢?不存在的,父皇你这般过于善意地揣测儿臣,儿臣很惭愧啊……”闻昔哭笑不得,她觉得这是一种动力而非压力。
“我、我没有老麻烦他啊……嗯,谢过了谢过了,在他家过得真特别好!他书房里那张长榻可舒服了,要不咱家也来一张?还有他办公室的surfbook也6到飞起,咱二楼那台手提也该退休了吧…嗯嗯,…那我要有新的发现再安利你哈……”
那边老闻说了什么,闻昔回头瞄瞄厨房,压低了声音:“真的?他夸我了?……他真这么说啊?……嘿嘿……那行、嗯嗯,那你好好照顾自己啊~好好好,再见!”
闻昔盘腿坐在厚茸茸的羊毛地毯上,江逸之从厨房里出来,一手揣着在裤兜里,一手端着杯热牛奶,走到她面前蹲下,将牛奶递给她。
短短几步路也走得很犯规。
“江逸之。”闻昔含了一口牛奶,“你跟老闻夸我了?”
“没夸”江逸之端端靠在沙发上,慵懒又随意,薄唇微扬:“按你的要求,实话实说。”
闻昔喜滋滋:“惹!就喜欢你这种老实人,净爱说大实话。”
不知怎么,她就是特别想听到江逸之亲口的表扬,长辈的夸奖、同学的钦羡只能让她高兴一阵子,而他的肯定与认可才能让她饱含热情。
这些努力和进步的的动力和最初的动力都是源自他,曾经的她,比上不足比下有余,轻松不费力,面上过得去,她很满意。
但现在,不行了,在遇上如此光芒耀眼的江逸之之后,在她知道自己原来有更大的潜能之后,她开始,不知足,只想更厉害一点,往他的轨道更挪近一点……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
“这么高兴?”
“谁让我爱豆夸我了。”
“嗯?”音色稍哑,闻昔牛奶也不好好喝,娇唇边一圈可爱的乳白。
“我能打份报告脱离您的颜粉么?”
江逸之挑眉配合她:“你还想脱粉?”
“没,我觉得颜粉太肤浅了,我要转你的事业粉,智商粉。”
江逸之黑眸熠熠发亮,轻笑道:“嗯,批准了,我很高兴,你终于知道欣赏和学习我的内在。”
“……”
“过来,跟你谈谈数学的事。”
闻昔一听,立马凑到他跟前,仍坐在毛毯上,洗耳恭听。
“听说你有时候在数学晚自习看小说?”
“她居然知道?眼神挺犀利!”也不是经常,偶尔一两回,实在是烦得写不下去了。
“……”
“还听说你的作业连着好几次和你们课代表的惊人相似?”
“啊?我明明有改过程步骤。”数表就坐在她后边儿,“我还特意错开放了。”
“你挺自豪?”
“没没没。”闻昔立马变得正经又严肃。
江逸之轻轻牵起唇角:“你紧张什么?”又敛神道:“这些都不是什么大事儿,你最关键的问题不是这些。”
“是吧。”闻昔撇嘴:“实话跟你说呗,一碰到新题我就蒙圈,有时候连题目都看不懂。”
江逸之“嗯”了一声:“你对很多基本题型都很陌生,练习太少,没有题感。这一科,我不需要你学得多么拔尖,只要把基础分拿齐,不让它托你后腿,能做到吗?”
凭她强大深厚的语文功底和文综实力,只要数学有个平均水平,前景不可估量……
闻昔很想答应,但她又不是没试过,那效率也是没眼看,两节晚自习过去,蒋京京见她一页都没翻:“这种题你还回过头来检查?”
“……”她不是检查,她压根就没翻页。
到了要交的时候就变成了:“你的借我。”
江逸之看她一脸为难:“要不,周末给你请个家教?”
闻昔都还没吭声,江逸之自己又给否了:“还是算了。”
“干嘛就算了?”闻昔并不排斥补课,有人教总比自己瞎折腾好,况且荆高很多人都私下找老师开小灶。
“那样你就没时间玩了,才高一,不用那么紧张。”江逸之温柔一哂:“况且,你还是适合该学的时候学,该疯的时候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