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饭没滋没味地吃完了。
婉娘离开的时候,明显感受到了身后目光的怨毒。
待到走到茅僻静之处,只见春蝉气吁吁的上前,见四下无人,方低声谢道:“多谢婉姑娘出手相助。若不是婉姑娘,今日奴婢的下场指不定多凄惨。”
婉娘看了看四周道:“这是应当的,春蝉姑娘是受了我的累。今后姑娘与我远着些,对姑娘只有好处。”
茱萸急道:“府里只有春蝉姐姐对我们好些,姑娘怎么还将人往外赶?”
婉娘苦笑道:“保住自己是最最紧要的。”
春蝉福了一福,急急道:“多谢婉姑娘体谅,奴婢知晓。奴婢今日前来,除了感谢姑娘,还有一事要告知姑娘防备一二。”
春蝉特特冒险提醒,又选了茅厕人少之地,必定是大事。
“冯姑娘向老太太求了,过几日让姑娘去给凌家舅爷当侍妾。凌家舅爷好色却惧内,上回从府里要了两个丫鬟,新鲜两日后,就被凌夫人折磨死了。听外头说凌府隔几个月就要往外扔人。”
茱萸惊怒道:“好个狠毒的冯姑娘,哪有姑娘家这么害人的,怪道和表姑娘是手帕交,都是一路狠毒货色。”
婉娘忙褪下手中的银镯子塞到春蝉手中,道:“大恩不言谢,若有来日,婉娘必有回报。”
春蝉哪里肯要,告辞匆匆离去。
茱萸急得直跺脚道:“姑娘,这可怎么是好?我们干脆离开吧,这徐府真的一刻都呆不得了。”
婉娘叹了口气道:“容我想想吧。”
留下留不得了,可若是出府,难免落入徐老夫人和傅明妍的算计中。
话音未落,只见徐茂林醉醺醺地过来,眼神迷离。似乎在哪里喝醉了酒。
徐茂林看到婉娘眼睛一亮,摇摇晃晃上前动手动脚道:“好妹妹,你在这里呢,叫我好找。”
一阵浓重的酒味传来,婉娘屏住呼吸道:“徐公子,请自重。”
茱萸连忙拦了上前道:“徐公子要干什么?”
徐茂林大力一挥,将茱萸扫在一旁,拉着婉娘的衣袖闻了闻,迷醉道:“好香。”
婉娘愠怒摔袖道:“徐公子,你喝醉了,好好回去休息吧。男女有别,公子请不要越界。”说完回身扶起茱萸,就要离开。
徐茂林一把抱住婉娘,嘿嘿笑道:“怎么会越界?我过几日就跟父亲说,纳你为妾,还有表妹一并纳了为妾,到时候我们日日在一起,如何?”
婉娘一个回转挣脱了徐茂林,含笑问道:“徐公子不是十分中意表姑娘吗?为何表姑娘也是一般纳为妾?”
徐茂林酒后吐真言,醉醺醺道:“表妹家里有银钱,能为我的前程铺路,我舍不得。婉娘美貌多姿,我也舍不得。索性两个都纳了为妾,不分高下是最好的。至于正妻的位置……”
茱萸狠狠啐了一口。
婉娘冷笑道:“正妻不知徐公子是怎么打算的?”
徐茂林打了一个酒嗝,似乎醉得更深了,笑嘿嘿道:“正妻当然是要一个高门闺秀,最好府上有些权势的,能帮衬着我一把的。丑一些也无所谓的,横竖有婉娘和表妹呢,再不济,我出银子买几个绝色丫鬟暖床就是。”
茱萸啐道:“好事都被你占尽了不成?”
一阵风吹过,徐茂林似乎被风扑了一下,里外一激竟是昏睡过去,睡梦中还不忘叫一声“婉妹妹”。
茱萸恨恨踢了一脚徐茂林,道:“姑娘,我们赶紧走吧,离开这是非之地。”
婉娘看了看一旁的茅厕,再看了看地上的徐茂林,吩咐道:“我们将这人抬起来,扔茅厕里头去。此人真真恶心,也只配在茅厕里头呆着。”
茱萸到底怕惹事,踌躇道:“姑娘,若是惹出人命官司来,我们岂不是因小失大?”
“茅厕里头浅得很,淹不死的。不让他受些活罪,难消我心头之恨。”
贪财好色又贪图权利,徐茂林真真是小人。对于小人,婉娘从不手软。
茱萸听闻不会死人,顿时来了精神,和婉娘一人抬头一人抬脚,将徐茂林扔进了茅厕,直扔了他一头一脸的屎尿。
徐茂林抬了抬眼皮,哼了哼,在粪坑中沉睡不醒。
茱萸捂着鼻子道:“真臭。”
婉娘看了看四周道:“咱们赶紧走,小心被人看到。”
婉娘和茱萸轻手轻脚,乘着无人回到了住所。
主仆两人相视一笑,似乎做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