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家别墅,久违的女主人回来,只是不再是当年那风华艳丽的模样,几经年轮的变换和数年的郁郁寡欢让本就不苟言笑的人看起来更是让旁人难以亲近,罗书雯一人只身先下了车独自回了屋。
他自去机场接了父母直到回到这里便没说过一句话,看着先下车的人渐渐走远,他显得有些局促,而这已在沈墨羽的预想范围内。
江父在后座拍了拍他的肩,“下车吧。”
“嗯。”他只应道,看着江父下了车却久久没动身,沈墨羽留意着他,安静了许久,才听到他长长的呼了一口气,“走吧。”
进了屋,客厅里只做着江父一人,佣人已备好了热茶,江父让两人入了座,“墨羽,尝尝,今早刚摘回来的茶。”
“是,伯父。”沈墨羽毕恭毕敬的端起茶杯,收起了平时的玩性。
“你手怎么了?”
“嗯?做饭时不小心,小伤。”
“知元又使唤你了?”沈墨羽话刚一落,江父便直指了安静的坐在一旁的他。
“不是,是我自己不小心。”
“我老早让他请些人照顾他,他总是说不喜欢家里有别人,倒真是他奶奶带大的,这点和他奶奶挺像,只是总是麻烦你们。”
“怎么会,应该是知元照顾我们才是。”沈墨羽面不改色的说着,全然不是平常那个口口声声说着被他压榨的人。
“爸你不休息吗?做了那么久的飞机应该会累的。”他拿起茶杯,闻了闻茶香,若无其事道。
“我倒没什么,”江父往楼间看了看,“你母亲的确是有些累了,回来之前熬了好几夜画完了一幅画。”
他品茶的动作顿了顿,眉头微皱,放下了茶杯,“不是说让她不要熬夜吗?”
“放心吧,我有守着她,”年过半百的人,微微笑,岁月静好,只愿能弥补自己以前所欠下的温暖,见着他又安静了下来,江父又往楼间望了望,才缓缓道,“其实她有关心你。”
他安静的不发一言,不只是沉默,还是忽视,这种话,第一次听的时候,他还曾高兴过,听的越多后便觉是谎言了,毕竟每次见面时的冷漠是那么的真实。
“上次你在国内的访谈她看了。”
他摇晃着茶杯,似无意般与江父的眼睛对视,淡淡道,“是吗?”
“你再给你母亲一些时间。”
沈墨羽微转头留意着他,他只低头专注的看着茶杯里荡漾着的水纹,微微应声便别无其他。类似的情景类似的对话,反反复复发生着,连作为旁观者的沈墨羽来说也快看的没耐性了,也不知道这么些年他是怎么坚持下来的,作为常人,在受过那么大的伤害后,其实放弃也是可以的。
气氛有些沉寂,江父拿起茶杯,突然想起了什么,对他问道,“对了,我听说你让小予进你公司上班了?”
“嗯,前段时间的事了,现在没在公司。”说起她,他谈话也显得轻松许多。
“怎么?你没让她待在你身边吗?那孩子那么怕生人。”
“她说可以画了,就辞职了。”
“是吗,能画了就好,之前听你奶奶说她不能作画,我还挺担心她来着,让她来盛华上班她也不愿意,以前来这边上学时也是,从不愿让我帮一点忙,墨羽,你每天和知元在一起,应该和小予相处的不错吧?”
突然被江父点名的沈墨羽有些反应不及,“嗯?嗯,每天都有一起吃饭,还算不错。”
江父像是早就知道沈?除了不爱说话外。”说着已看向了他,接着有些意味深长道,“你走之后有很长一段时间那孩子几乎没开口说过一句话,我一直给她安排的心理医生她也不愿看…”江父早已预料到他此刻皱着眉头略微惊讶的表情,“有时我也会想若是我当初没说那些话,是不是小予就不会一直跟着你,也不会以至于后来变得这么冷漠寡言…”
沈墨羽看着他手中茶杯里静下来的水纹又再次荡起了涟漪,本是与江父对视的眼睛,已低了下来,没说一句话。
听到父亲说这话,他惊讶之余,多得是烦躁,不知道为什么父亲会突然说到这上面来,让她变成这样的人一直都是他,不管时间过了多久,事实是改变不了的,他也不想任何人以任何理由或是任何方式帮自己推卸责任。
“以后你母亲有我,你就好好照顾小予就是了,其实、”
“你跟我上来一下。”罗书雯不知什么时候已悄无声息的下了楼,停在了楼梯处打断了江父的话。
他没有任何期待,自己的母亲是不会唤自己的。
被打断话的江父有些微妙的表情,看了楼梯处的江母,又撇了一眼他,才对着沈墨羽道,“墨羽,你陪他坐坐。”见沈墨羽应声,江父这才起身走了过去,牵着江母上了楼。
也是可笑,他在自己家居然也要客人陪他坐坐。
而罗书雯始终没看他一眼。
片刻,安静的客厅里,沈墨羽轻声问道,“你没事吧?”
无声地回答,算是他最好的答案了。
“别吹了,茶早凉了,”看着水杯里又渐渐平静下来的水纹,“之前你之所以没在我们面前提钟予礼,是因为害怕会和钟予礼也陷入现在的这种境况,是吧?”
他没有否认,便是默认了。
“钟予礼有和我说过她拒绝你求婚的事,”看着他抬头有些疑惑的看向自己,沈墨羽喝了一口茶,“伊丽莎白一直拒绝我求婚你认为是因为什么?”
他只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