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甘心,又在玉棺壁上摸来摸去,力图把玉棺的每一丝纹路都记在心里,就这样反复摸过数十遍之后,她手底的玉棺已不再像初时那般平滑,她闭上眼,继续摸,完全依赖于手的触感,突然的,她摸到一点圆圆的凸起,便毫不犹豫的用力按下去。
这一按,似有一股极阴极寒之风迎面吹来,让她简直疑心自己打开了地狱的入口,她倏地睁开眼,欲待看个仔细,那边的两个婢女却一脸不安的走了过来。
“王妃!”青鸾往玉棺里瞧了一眼,说:“你对着这尸骨发了好一会儿呆了,有没有什么发现?这尸骨是男人还是女人啊?”
她这纯粹是没话找话说,她想上前劝阻,但又实在不好开口,只好这么说。
沈千寻慢吞吞的合上了棺盖,遮住那个洞口,淡淡道:“是个男人,没瞧着嘛,还穿着跟你们主子一样的紫袍呢!一定跟你们主子相交非浅!”
红鸾认同的点头:“应该是!也许是为护主子而死的也说不定呢!”
“你家主子有那么好吗?”沈千寻嗤笑,“居然有人为护他而死!”
红鸾听出她话里的嘲讽,也不反驳,只呵呵的笑了两声,青鸾的性子比妹妹直率一些,便认真道:“主子为人确实很好,尤其对我们这些属下,那是真心爱护的,莫说是棺中之人,就算我们姐妹俩,还有阿呆他们,都愿意为保护主子放弃自己的生命!”
沈千寻冷笑:“你家主子……是玩弄人心和权术的一把好手!”
“不是你想的那样!”青鸾急急辩驳,“他是真心为我们着想的,就拿我们姐妹俩来说,当初我们是龙天赫派来刺杀他的,被他捉住,当他知道我们是为了救自己母亲不得已而为之时,他就立时将我们放了,还帮我们把母亲救了出来……”
“嗯,他确实是个又善良又仁义的主子,他是一朵白莲花,成了吧?”沈千寻懒得再跟她争辨,青鸾面色一红,长叹道:“王妃,您跟他相处也不是两三日了,他对您那般宠溺,他待下人虽说和气,可平日里也是说一不二的,除了阿呆偶尔敢跟他说笑几句,旁人谁敢?可是对您就大不一样,便算被您呼来喝去的,他也乐在其中,他对您的好,便算连块石头也捂热了,您为什么……”
“他对我好,是因为我有用!”沈千寻心里憋闷得厉害,一听到这话,就没来由的生气,“我有很大的利用价值,只是因为利用,只是利用,仅此而已!”
“啊?”这回连红鸾也忍不住出言反驳,“王妃,您怎么可以这么说?”
“我为什么不能这么说?”沈千寻几乎想要大声嘶吼,但她最终还是忍了下来,被人欺骗,被人利用,这是何等的耻辱?又何苦把这事说给这两个婢女听?她面色阴冷的扭过了头,目光落在玉棺上,陡然回神。
她该快点想法离开这里,没事在这里发哪门子牢骚?有用吗?
但两婢女一直站在玉棺前,她怕露出形迹,反而不妙,当即背手走开,闲闲的去看墙上的画。
这画上次进来时,也是随意的瞄过几眼,因为都是些下流不堪的春gong图,她只扫了一圈,目光便被玉棺吸引过去,这一回,为了转移两婢女的注意力,便一幅幅慢吞吞的看过去。
越看越觉得这春gong图恶心,那股子淫邪之气,透过纤毫毕现的细腻笔法浓浓的流露出来,画中女子皆是娇白粉嫩,美艳动人,可沈千寻却总觉得她们脏。
那种不洁龌龊的感觉,来得如此强烈,让她胃液翻滚,没看几幅,便要吐出来,正难受间,忽听身后有呕吐之声,她转头,正好看见青鸾苦眉皱眼的抚着自己的胸口。
“好恶心!”青鸾嫌恶的转过脸去,“妹妹快别看了!你不觉得这些画有些古怪吗?”
红鸾使劲点头,她没吐,但面色亦不甚好,回道:“这些画当真古怪,不过是些春gong图,怎么让觉得这般恶心肮脏呢?王妃,你也有同感对不对?”
她看向沈千寻,见她掩着嘴,忙说:“我们都别看了,回头再看出什么病症来z那余府的余公子似的,看得疯魔了,就麻烦了!”
沈千寻倏地一震,她死死的盯嘴鸾,红鸾话一出口,自己也是一颤,嘴大张着瞧向沈千寻,四目相对间,不用任何言语,两人已明了对方心中所想。
沈千寻的目光迅速又转向墙上的画。
这一回,却不是漫无目的,而是带着审视的目光在看,每一笔每一画每一处色彩,都细细的看了又看,她虽然不懂画,可是,胜在记忆力超强,脑中不自觉浮起曾看过的余雷妻子的裸画,这一比对,两者竟似如此的雷同。
唯一不同的是,余雷之妻是死时的画像,而这些画上的女子,个个鲜活甜美,身上也并无任何伤痕,显是在高兴开心之时画的。
沈千寻心里一阵阵发凉。
她脑子里浮现出自己在余府时给尸体画的像。
cǎi_huā贼身高身高五尺五左右,体重约在一百四十斤,是个有钱有闲的富人或者官府子弟,年龄大约在十八至三十五岁之间,幼时很有可能受到虐待,是以形成变态人格,平时看起来可能人畜无害,但却有阴暗的内心,平时衣着华美,穿云头靴。
符合条件的人,并不是只有龙天运。
龙天若的身高体态经历,也十分符合。
而这些密室里的诡异之画,无疑是铁证!
这么说来,她竟然是跟一个变态cǎi_huā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