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千寻拿小刀把那些黑泥小心的刮起,收集在油纸包里,又拿尺子量了脚印的深度,龙天运好奇的问:“你刮这些土做什么?”
“这些黑色的泥土,应该来自山里。”沈千寻淡淡的解释。
“凭什么这么说?”龙天运争辩说:“在京都大街上,也会踩到黑泥啊!这两天雪化得厉害,到处都是黑色的泥浆!”
“京都大街上是有黑色的泥浆,可是,会有这样的荆棘粒吗?”沈千寻将一只小小的黑色颗粒给他看,“别说京都大街,就是寻常人的院子里,也未必有这种东西,这东西,只会生长在山上!”
龙天运把那粒东西翻来覆去的看,看了半天,轻噫一声:“还真是荆棘粒!你怎么看出来的?”
“我眼神好!”沈千寻无奈的答,转身下了房顶,她是来破案的,不是来回答无聊的问话的!
有了脚印的深浅度和长度,她低忖片刻,算出了凶手的大致身形。
“凶犯身高五尺五左右,体重约在一百四十斤,身材不错!”沈千寻开口,屋内的几人十分惊讶,齐声问:“你怎么知道?”
“推算!”沈千寻简单的答,目光落在肚兜上的那枚鞋印上,忽尔道:“这种花纹的鞋印,一般会是什么鞋才会留下的?”
众人一怔,都呆呆的看着她,沈千寻叹口气,说:“我对男子的鞋并不熟悉,你们都是男人,应该有点眼熟,不是吗?”
她这么一说,余刚龙从文和龙天运一起上前去瞧,龙天运先叫起来:“有点像云头靴的样子,你们瞧这儿,可不像一朵祥云吗?”
“这云头靴可不是什么人都穿得起的!”余刚低呼,“脚踏祥云,是官宦富贵人家才会穿的靴子啊!”
“可不是?”龙从文笃定的说,“这就是云头靴!这上面的祥云,可是牛皮雕,寻常人家穿得起啊!”
他话音刚落,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在龙天运身上,因为在场的人中,只有他穿着云头靴。
“我是凶手?”龙天运笑。
余刚和龙从文忙不迭的摇头:“只是太子殿下恰巧穿了这么一双,便不自觉瞧了一眼罢了!太子勿怪!”
沈千寻也瞄了一眼,见那云头靴鞋头挺翘如勾,样子十分奇特,但不得不说,穿在脚上还是很时髦的,长袍下露出那一勾,十分的fēng_liú潇洒。
她转向余刚和龙从文,问:“两位大人为何不穿这云头靴?总不至于是穿不起吧?”
余刚笑:“穿倒是穿得起,只是,这么花俏的款式,还是太子殿下这样的年轻人穿着才好看,我都是半个糟老头子了,穿起来略显轻浮!”
“那么龙大人呢?你还很年轻啊!”沈千寻又问龙从文。
“王妃说笑了!”龙从文讪笑,“我是朝廷命官,时常出差办案,穿这种靴子行走,多有不便!”
“这么说来,凶手是个非富即贵的年轻公子哥喽!”沈千寻话未说完,那边龙天运又笑着接了一句:“怎么越说,我越觉得自己像凶手?”
“确实有点像!”沈千寻毫不避讳的说,“太子殿下身高与凶犯相仿,身形也相像,还穿着标志性的云头靴……”
“王妃!”余刚一听她这话,冷汗直流,下意识的想要阻止沈千寻说下去,这边讪笑着给她打掩护,“太子殿下勿怪!王妃断案时,说话一向直接,她脑子里只有案情,根本不顾及人情世故,怪才有怪僻,太子殿下海涵!”
龙天运似笑非笑的看向沈千寻:“你需要我海涵吗?”
“不需要!”沈千寻毫不客气的答,“太子殿下既来到余府,想来也是想为断案出一分力,如今我只是拿太子殿下作个比照,让龙大人对凶犯的大致身形有个基本的轮廓,并无冒犯太子之意,太子殿下心系臣民,定然也不会怪罪于我!”
“哈哈哈!”龙天运仰头大笑,“不错!这才是你沈千寻!本太子自然不会怪罪于你!龙大人,你可瞧好了!”
“是!”龙从文恭敬的回。
沈千寻朗声道:“现在,还有一条线索!”
她将油纸包中的黑色颗粒拿出来,让几人挨个看过,尔后问道:“你们再仔细想一想,在龙熙京都附近,哪一座山上,会有这种黑色的泥土呢?”
余刚和龙从文纷纷摇头,龙天运却对着那些东西沉思良久,沈千寻看着他:“太子殿下有什么发现?”
“没有!”龙天运摇头,“总觉得似在哪里见过这样的土,只是,实在想不起来!”
“那再找别人问问吧,总会有人知道的!”沈千寻将油纸包小心收起,清咳一声道:“现在大致情形如下,凶犯身高身高五尺五左右,体重约在一百四十斤,是个有钱有闲的富人或者官府子弟,年龄大约在十八至三十五岁之间,龙大人照这个条件去找,应该会大大缩小寻找的范围。”
“果然是观察入微!”龙天运满面激赏之色,沈千寻却压根不瞧在眼里,继续说下去:“此人应该居住在某座山上,所以才会沾染到荆棘,所以,京郊的富户应该着重盘查,哦,盘查时可以对一下鞋码,另外要注意的是,这人平时或许十分压抑低调,看起来人畜无害,就这点来说,各富户家的庶子应作重点盘查对像……”
“这又是为什么?”龙天运再度发问。
沈千寻很想对他高呼一声,你丫怎么不直接做个问号算了,你做什么太子啊!你不长脑子啊,你不会分析啊!
但她不敢,她耐着性子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