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风吹拂,衣带当风,楚敛在外漂游许久,终是寻到了枫居。
的规矩,你要的答案他有,但你也必须毫无隐瞒,若不想付钱,拿一个等量的秘事交换即可。
红叶枫林,枫居,有淡绯衣侍童来来往往,衣衫之上绣得是红枫叶的绣印,枫树林高密,向上看是蔚蓝色的天空。
白衣少年身后跟着玄色衣衫的侍从,众侍从抱着一方木箱,楚敛拽了拽斗篷,站在木门前抬起手却又放下。
突然“吱呀”一声眼前的木门被从里面打开,抬眸只见一位绯衣少年,这少年眼眸黝黑,有些黑白分明的漂亮,眉心偏左有一颗殷红的朱砂痣,神情却有些沉郁。
“公子请。”绯衣少年看见门外的人没有一丝诧异,而是似乎早已料到一般,躬身行礼,侧身摆手做出请的姿势。
楚敛略有惊诧,道:“莫非前辈知晓晚生前来?”
“先生知道公子远道而来,特命在下前来相迎。”绯衣少年目不斜视,语调不卑不亢,气度非凡,来日定然造化不凡。
“多谢。”
少年接下来惜字如金,只抬手道:“请。”
走进院子里皆是种满了红色的枫树,所有人都悄无声息的,一路上是青砖小道,砖缝处长了许多绿色的蔓苔,仿若一处隐世隔绝的深山院落。
可殊不知,进入这枫山庐便是寸步寸金,江湖不是那么容易见到的,最后走到一栋木屋子前,廊下有绯衣侍童静立门外,红色枫叶落了一地,屋门两边的柱子上挂着两扇牌匾,上面刻着字。
百晓天下事,了闻世人心。
这语气颇为狂妄,可偏偏就有这样资格,推门进入房间,光线黯淡,看不清房间里的整体布局。
“晚生楚敛拜见先生。”白衣少年拱手屈身行礼,这竹帘后便是,隐隐绰绰看得出是个年长之人,
“若先生能解晚生所难,晚生略备薄礼以为酬谢。”
少年命人将箱子奉上,扬手打开,只见箱子里乃是满满当当的金条,金灿灿的晃人眼,上印楚氏二字,侍童接过箱子只扫了一眼,颔首以礼,随后退下。
贪财,这是世人皆知的事情,这是个不可多得的优点,当然不,只是就而言,这是优点。
“公子请坐。”屋子里是竹木椅,楚敛拱手谢过坐下,丝毫没有嫌弃。
“公子请吃茶。”仆童端上一盏清茶,放在楚敛手边,躬身退下,为其闭上房门,面对门外楚少主随从审视的目光,也是极为冷静。
“公子想知道什么?”
“晚生,想知道十七年前荼蘼山庄覆灭的真相。”楚敛略略迟疑了一句,她明明已经知道这一切许多年,可临了临了,她还是犹豫不决。
“的确是你自己想要知道吗,所有的真相?”最后的真相二字,于楚敛重若千钧。
“是我……想知道。”楚敛不由低声嗫嚅了一句,手指掩在袖中摩挲着玉刃,面对的追问无言以对。
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想的,她从少年时便知自己恐怕与其他人有异,也许这背后的往事比之楚宁憬还要不堪。
“你是如何想的?”并不急着告诉她真相,紧接着问她:“你想要真相如何?”
楚敛犹豫了一下,咬牙道:“这,不是我能决定的,先生问这么多做什么,我既然付了钱,便应一五一十俱详告知与我。”
的声音低沉道:“你若只是要前程,这真相如何,又有何意,我也不必收公子的一分银两。”
楚敛一震,骤然抬头目光射向了声音的来源处,说的没错,她若是只为了前程,所谓真相如何都可以,她只是需要一个理由,不过是为了个便宜行事。
“已经做了的事情,还需要理由吗?”
她低垂下眼帘,是了,已经做下的事情,何须理由,不过是她意图要这权力,要这少主的位置。
“先生连这都知道,小可也没什么可隐瞒的,认了即是。”楚敛释然一笑,她屡屡从噩梦中惊醒,不过是楚虞狰狞痛苦的面容。
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冷静非常,甚至带着些许的冷酷,淡淡道:“楚虞的腿,是我见死不救。”
沉默了片刻,随即道:“公子坦诚。”
“我是为前途,更为解惑而来。”她总也不明白,父亲的态度,那个假死的母亲,她已经失去了女子最美好的一面,只想要抓住自己能得到的,不择手段也罢。
她不想被人取而代之,哪怕是如此温柔宽厚的兄长,也不可以。
她所不了解的,是她的致命弱点,与其因为逃避痛苦而被人所把控,她宁可承受一时痛击,日后才好有备无患。
“其实,即便知道真相,也无济于事,”终于不再追问了,只说:“红叶,天字阁去取来。”
门外的绯色衣衫少年进来,只低头道了一个是,转身退出房门,留下楚敛抿了抿唇,指尖不断摩挲着枫叶杯沿,低敛着眉眼。
倒是慕清明抬眼看了看红叶,据她所知,这个名字一代代传承下去,红叶也是这般,而“”身边的侍从也一直是“红叶”,红叶则是下一代的。
红叶道:“公子想知道的,不想知道的,都在里面,请。”
楚敛接过竹筒,上面刻着江陵二字,用红色的朱笔描过,拔开盖子,里面是发黄的纸张,里面巨无细遗的记录了薛家灭族的开端与结尾。
楚敛眸色渐暗,果然与所言一般,她指骨隐隐泛白,齿根寒意入骨,却又隐隐有一种安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