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这次封赏,世容直接向主上求了婚,世容官品不大,也没有什么大家因着官位去联姻,到了他这年纪,按理说早应婚配,只是世容他爹对此一点也不上心,知道世容的人,大多也知道我的存在了。此婚求的顺理成章。
过了冬月才可操办,正好三年整。
他说让我嫁他,说了好久。不用他讲,此心早已明了。
既然明媒正娶,该有的一样也不会少。世容还有他爹在,我这边无父无母,以姑姑为长,世容的爹世扬会去姑姑府上给我提亲。
讲来,世容在我面前甚少提他爹,我也从未见过,只知他整日在家修道。我曾对世容讲过,修道可以,千万不要乱吃仙丹。也不知这话他给他爹传达到了没有。
世容他爹会在五月初五到姑姑府上去。高婷茵早已命人上下将宁府彻彻底底打扫了一番,摆设该换新的换新。说是不能丢了女方的脸面。我一边想着自己的,另一边也想着将弟弟的婚也办了。只因弟弟硬说我在家中为长,我不嫁人,他不敢娶。
世容如今升了官,月余才得回来一次。我不愿让姑姑破费,一些我该置备的平日里逛逛东西市都置备了。只等着五月初五,看看世容他爹定下了什么日子。
“哪有让新娘子忙活的道理。那个老东西都不知道操办操办。”高婷茵与我坐在院中树下,她一边吐着瓜子,一边又抓起盘子里的梅子。
她口里的‘老东西’,正说的是世容他爹。高婷茵自是见过。评价也很简单,现代话说——装清高。
只因着几次高婷茵客气的打招呼,世扬均爱答不理。导致后来,高婷茵再见,也爱答不理。所以最后,两人没有交集,不怎么说话了。
姑姑也是言谈少的人,从不扯人闲话,想从她嘴里问出点,也难。此刻她正在院中练剑。说来真惭愧,大病后就荒废了练功,我这徒儿只有给姑姑坏名声了。
高婷茵留我在府上用饭,功夫是给姑姑丢人了,不过这厨艺嘛,一道宫保鸡丁,就足够弥补其他的不足了吧。
“回头你教教厨子,免得你不在,我们嘴馋,没得地儿找你吃去。”高婷茵对我道。
我夹了一筷子菜给高婷茵,笑着道:“我这可是祖传手艺呢。”
“祖传,再传就传到世府里了,我们这宁府哪里还有口服哦。”高婷茵一边吃一边不忘数落我。
“也不知嫁了过去会怎样。”我喃喃道。
高婷茵瞅了一眼姑姑,姑姑放下筷子,淡淡笑道:“师兄是个好人,不问尘世,不善言谈罢了。你过去,定不会亏待。”
有姑姑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自然了,你嫁人,也要体面的嫁,我这辈子是不会再嫁了,能看到你出嫁,也是个好事儿。待这些时日,我备一些嫁妆与你,也让你风风光光的。”姑姑道。
高婷茵笑道:“你这妮子有福了。指不定,全城的闺中小姐们都要羡慕你呢。”
“姑姑,不需破费,我那里还有些银子。”我道。
高婷茵抢道“你就不用操心了,只管美美的当你新娘子,待定了日子,往后的事儿,我们给你办。”
我与她们虽无血缘,倒是一直被当亲人对待。在姑姑府上,我如同在自家一般。
姑姑确实待我不薄,嫁妆中,高婷茵随意给我讲的一些书画,我听都没听过。只一日,无意与张玉修提及其中一幅《莲底藏鱼图》,张玉修连着几日,都软磨硬泡的央求着将来能看一眼,看完一眼了也好闭眼。我不知这画有多名贵。他只道,你十个酒铺抵不过画的一角。
世家将日子选在了腊月,现下还有半年的时间。
“我在起源居定下一桌,请你吃酒如何?”我问高婷茵,她一听与我吃酒,二话没说就答应。姑姑对这种酒宴,自是不去的。
我花高价在起源居定了最大雅阁。自己亲自写了个横幅,告别单身party。请了名楼里的一众艺妓。除了高婷茵,当日来的还有芳苓、柳絮、刘婶以及府上和店里几个我相熟的丫头。总共十来人。男的我一个没叫。
点了上等的茶水点心,从酒铺里拿了自酿的葡萄酒,今儿,不醉不归。
刘婶,还有那些丫头们,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一旁有人弹着小曲儿,挑了最好的舞姬跳着婀娜多姿的舞蹈。桌上摆的吃食都是一等一的。有些起源居没的,我特意命人从外地购买,像带鱼这些吃食,有的见都未见过。
刘婶抓了一只鹅掌啃着,赞叹着,“你说那城里主儿,平日是不是都是这样吃饭的?吃着,听着。”刘婶故意两腿端坐,直了直腰板,清了清嗓子,“来人那,把那个,”手指着一盘红烧猪蹄。“对,就是那个,给我端上来。”我府上一个眼快的姑娘瞅着,应和的刘婶将盘子端了跟前,恭敬道:“您老用好。”
刘婶模仿的像模像样引得大家一众大笑。
高婷茵端着酒杯笑道:“你们呀,小瞧了。城里的可没这吃的新呢。这妮子呀,就是想嫁人前好好的放肆一次。你瞅她,不能喝还逞能。”
我摇摇晃晃的拿起酒杯,只觉脸红头热,身子软软的不听使唤,站也站不住,便半身倾斜的躺在蒲团垫子上,微醉道“逞能?这可不是!我这是高兴!看到外面那红纸大字没有?你们不是问我何意嘛?意思就是吃好,喝好,玩好。不醉不归。现在还是少女,以后就要被人说成少妇了!”
‘还说没醉,瞧你,站都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