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病的时日颇为无聊,除了看书,没别的娱乐项目,为此,我在府邸专门腾了个书房。世容为我请了月余的假。
生病期间,对弟弟唯一的要求就是学堂不许请假。除了傍晚能一同吃个饭外,他大多在温课。芳苓白日在店里忙活,晚上回来也会帮着府上干活。我盘算着今年是昌平二年弟弟马上就要满十六了。虽说我的思想里这绝对不是结婚的年纪,可要入乡随俗啊。是时候该给弟弟和芳苓操办操办他俩的婚事了。等我彻底好了,选个吉日,先给他俩的事儿办了。
我盼星星盼月亮一样盼着三月的到来。
直到大夫说我可以出门溜达溜达了,已经憋发霉的我像放了羊了一样。迫不及待的要出去转转,三月可是城中最美的季节,待我穿回一身男装,整装打扮完毕,领着腊八要踏出大门的那一刻。世容像个瘟神一样卡着时间挡在大门口。
“大夫都说我可以出去了。”
“那你这是要去哪?”他指着已被小厮迁出的白鹤问道。
“当然是策马郊游啊。”我兴奋的对世容道。
“不许去。”一个冷冷的声音回我。“郊外危险,不能去,骑马风大,不能骑。”
我心中刚兴奋的火苗的就这样被他给熄灭了。权衡之下,他同意我可以在十二坊内活动。当然了,这还得有他的陪同,许久未见张玉修,也不知他家的丧事是否办完了。这第一站,当然是去伊河园了。
他的茶馆,热闹如旧。
报了姓名就被请到了二楼隔间,此刻张玉修还未过来。我和世容先在屋内品茶听曲。
我忽然想起第一次见张玉修时的情景,脑中恍悟,忙对世容道:“要不你先回去?”
他放下茶杯,望着我:“为何?”
“一会儿张玉修要来。”
他轻挑了眉,笑道:“以前你不还拽着不让我走嘛。”
我怒嗔道:“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
他依旧笑着。
正说间,门就被大开了,一袭紫色轻纱席地,除了张玉修,还会是谁。
许久未见他,来不及叙旧,我立刻起身挡在世容面前,郑重其事的对张玉修道:“他现在可是我的男人,不许你再打他的心思。”
张玉修对这突如其来的架势给吓了一跳,瞅了瞅我身后坐着的世容,回神了一下,哈哈大笑了起来。世容坐在我身后也笑了起来。我看着他俩,满脸疑惑。
世容道“张兄,好久不见。”
“不久不久,算上今日,才半月有余。”张玉修道。
“半月有余?你俩何时见过?”我纳闷道。
世容端起了茶碗,给张玉修斟满:“前几次多有得罪,望海涵。”说着一口饮尽。
张玉修笑道:“哪里哪里,不过是被世兄拦在青府门口几次罢了。”说罢抬眼瞟了下我。“既然来了,当是好酒招待。今日我们品酒助兴,不醉不归如何?”
我现在才知道,张玉修在家守了三个月的孝,刚听说我昏迷不醒时,来过一次,而当时我已没意识。后来他三个月守孝时满,又来看我,只因世容似惊弓之鸟,绝不许我再有闪失,就替我谢绝了任何来客。这里也包括张玉修。他知这是为我好,就静候我痊愈了。
如今张玉修是王明之的幕僚。王明之风生水起之时没见张玉修夸功送德,如今他又抱病,张玉修依旧我行我素。
这俩人聊着聊着就扯到政治上了,大同境外是柔然,柔然的小王子以凶悍强硬著称,已吞并了大小十几个部落。因地域限制,他们缺少中原的布匹瓷器等生活用品,所以边境是通商最繁华的地带。而小王子的手下,经常强买强卖,本应一匹良马可换五百匹布。可他们送来的马,不到几日便一命呜呼了。都是伤残待亡的马匹。更甚者,后来就直接明抢了。这是打仗的起因。
后来的事儿就都清楚了。王明之大败他们之后,据说小王子带着兵退了三百里。
讲到这里,张玉修叹了口气:“现在镇守的是卞有道。可我猜测,那小王子正在养精蓄锐,不定哪日还会再攻进来,凭着卞有道,难守。”
“届时再换人去不就行了?”世容道。
张玉修摆了摆头“这卞有道几斤几两我们清楚,主上不清楚,当日卞熊极力推荐。吹嘘的比王明之都强。我想这卞有道估计自己也不乐意去。大同没有油水只有烈兵。可卞家极力要发展自己的势力。不仅要从文官上发展,也要从武将上发展。”
我无聊的听着他俩东扯一句西扯一句,句句不离政治。我这个小百姓,只想着怎么能壮大我的酒铺,怎么能多赚点银子,这就够了。其余的事情想管也管不着。
午饭后告别了张玉修,世容陪我到宁府去看了姑姑和高婷茵。
第二日又陪我到店里转了转。
这几日我无论去哪里都要向他报备,他都会陪我。本来身边就腊八一个跟屁虫,现下又多一个,问他何时才能不跟着我,他答曰,何时回军营何时就不跟。
何时他会回军营呢?
直到我早晨出府们没有见到门口那个熟悉的身影,心下一想,他这么快就回去了嘛。昨日也未听他提及啊。莫不是出什么事儿了。
我取消了当日的安排,驾着白鹤直奔世府,为我开门的是白管家,一见到我,忙躬身向我道:“少爷现在老爷的屋子里,昨晚老爷不太舒服,少爷正伺候着呢。”
“你家老爷如何了?”
“我家老爷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