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征神圣罗马帝国的军队刚刚凯旋,雇佣兵也尚未解散,由巴格的姐夫乌弗掀起的叛乱随即遭到了这些军队的当头一击。然而摄政马里伯爵开出的条件可谓慷慨大方,因此叛乱者们很快放下了武器,并献上了克罗地亚国王的王冠。
如果说之前还有些许秋后算账的流言的话,那的亲政仪式上被粉碎得一干二净了:皇帝并未追究那些称病不来的贵族们,而在到来的人之中,这场叛乱的首脑乌弗跪地俯首吻了巴格的脚,求得了宽恕后又安然地离开了,他走出王宫的时候依然是阿尔班尼的公爵,连一根头发都没有少。
年轻而雄心勃勃的新皇帝宣布他执政后要做的第一件事是统一不列颠尼亚——在先皇阿斯特拉德的时代,不列颠本土的绝大部分已经对皇帝服从,只除了苏格兰的少数领地,现在那里爆发了战乱,为巴格提供了绝好的介入理由——前执政马里伯爵,这个有着醒目大鼻子和柔滑嗓音的希腊人,也在他的陛下宣布完目标后展开羊皮纸宣读了领军贵族的名字,一切被点到名字的贵族都立即被征召入伍,一切都显得井井有条且显然早有筹谋。
“看起来新皇帝的目标在苏格兰,不在我们身上。”远在前克罗地亚国王,目前还保有两个公爵头衔的背叛者的宫廷里,一位廷臣这样思考道。
“那不过是表象!巴格,他卑鄙地让那个希腊人来说了一通连篇谎话,让所有人都以为他宽宏大量不予追究——然后就拿走了属于我的王冠!”公爵愤怒地叫道,“一个年长者继承的王冠,被一个十六岁的小孩夺走!”
“可是,我们现在势单力孤,又没有阿尔班尼公爵站在我们这边……”他的朝臣试图劝解他。
“不要提那个可憎的名字!乌弗,那个丹麦来的乳臭未干的混蛋!他有着多好看的外表,就有多肮脏的内心,我已经完全看穿了他!”公爵阴沉地坐在本是王座的宝座上,“在远征军刚刚得胜归来的时候叛乱——他当然知道战争已经结束,而不是像他蛊惑我们时说的那样,不列颠尼亚的主要军力都还在神圣罗马帝国的疆界里拖延着。说的多好听啊,他和巴格根本是串通好玩了这一出卑贱的闹剧,他耍了所有反对那个帝座上的小孩子的人们!”
他是一个六十五岁的老人了,然而在他盛怒起来的时候,他宫廷中没有一个小伙子敢反对他。接着公爵就站了起来,怒不可遏地抽出宝剑:“他以为他导演了一出好戏,巴格!但我会夺回我应得的——对那出希腊戏剧的洋洋得意的表演者宣战!宣战!”
加急军情被火速送往伦敦的王宫,亲政的巴格陛下浏览过文件以后眉头都没皱一下,就让侍从转交给御座边的马里伯爵:“伯爵,您怎么看?”
希腊人看过文件,微笑道:“陛下,他已经年老,而您方当年轻,刚刚平定叛乱,不必将他放在心上。”
巴格随意地道:“我本来就没把他放在心上。”
马里伯爵将文件一折叠:“不过陛下可以利用此次机会,将帝国境内的封臣们都梳理一遍,公爵的二次背叛给了您再好不过的理由。”
巴格也懒洋洋地笑了起来:“我说过,只要放下武器就既往不咎。”
大鼻子的间谍总管柔滑的声音传来:“但是他们又再次拿起了武器,不是吗?只要他们再次拿起了武器,您就不算是秋后算账的了。”
年轻的皇帝仿佛漫不经心地打量着自己桌上的地图,那是幅员辽阔的不列颠尼亚帝国,本土以外因为战争和种种继承问题得到的疆域从爱尔兰直至君士坦丁堡:“您说的有道理,那么贝雅的公爵就换一个人吧。”
“请原谅,陛下,但我所指的并不是远在伊比利亚半岛的一个公爵领。”希腊人说道,“是您的姐夫,阿莱塔公主的丈夫,丹麦的王子殿下,阿尔班尼公爵乌弗。”
巴格的手缓缓攒成了一个拳头:“伯爵。”
“我想阿尔班尼公爵自己也能理解您的,”前摄政继续道,“每一个对帝位有继承权的近亲都会是您的妨碍,帝国只需要您和您将来的子嗣就好了。”
“你不觉得你说的太多了吗?”
其貌不扬的希腊人握着文件,镇定地接受了帝王愤怒的审视:“陛下,我是一个无根无萍的外邦人,我只能为陛下考虑,因为在帝国我除了陛下的赏识别无依仗。”
巴格冷冰冰地看着他:“不是我母亲的赏识吗?”
一阵迟到的悚然而惊,马里伯爵的脖子后面终于渗出了冷汗:“我不会辩解说在您的这一句话之后我还不知道太后的意思,但我能手按圣书发誓,在您开口之前我并不知晓卡特琳娜陛下的意图。我们都关心您的福祉,仅此而已。”
皇帝站了起来,眯起眼睛。可怕的静默被惊破是由于另一则紧急情报,侍从飞快地穿过等候室将信递了进来:“陛下,紧急情况!”
巴格一把接过信,拆开一看,对旁边的希腊人道:“伯爵,召开内阁!”
马里伯爵迅速起身:“陛下,发生了什么事?”
“肯特公爵死了。”
“是叛乱吗?”巴格严峻地问道,脸色绝对称不上好看,在这个年代贵族之间的纷争不断,战争也绝不罕见,但直接杀死一名公爵还是惊人的。尤其是死者格雷因特斯特拉森,除了是一名公爵以外,还是帝国的财政总管。
“是什么人那么大胆?”首相西西里公爵亨伯特也无比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