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西路上遍地是繁华的商厦,餐厅自然不缺。
两人已经坐在了一家西餐厅里。因为现在这个时点不是用餐高峰期,且不是周五和周末的晚上,所以无需排队,而且还坐到了临窗的位置。
灯光幽暗,音乐悠扬,气氛浪漫,十分适合情侣来此用餐。
“生日快乐,这是给你的礼物。”程予安趁着刚点完单但菜还没有上来的空档,从背包中取出一件东西来,往晏严的手中随意一塞。
晏严打开一看,有些愣住了。
里面是一对耳钉,圆形,外面一圈是刻有字母的银白,里面是黑色的。
“...可我没有耳洞。”他的声音听上去有一点点委屈。大概以为程予安弄错了,一点儿也没有关注他。
“我知道啊。”程予安将胳膊支在桌面上,托着腮,眼睛熠熠发亮。这眼神对于晏严来说并不陌生,因为他曾见过很多回,比如她在学校礼堂献花的那一回,也是用这样狡黠又灵动的双眸看着他。
看来她又在打着什么“坏主意”。
果不其然,程予安笑眯眯地继续说道:“我觉得戴耳钉很好看,你不觉得吗?”
“那你自己怎么不戴?”他看着对方的耳垂,那里光滑平整,自然一个耳洞都没有。
“那个,谁让我比较怕痛嘛。”程予安越发笑得开心,眼睛弯弯如新月,“再说了,我自己戴又看不见,你戴着我才能好好欣赏。是不是这个道理?”
晏严把盒子合上,表情故作严肃:“你到底是给我送礼物还是送你自己礼物啊?”他若不笑时,倒是能显现出几分疏离冷淡的姿态。
这时服务生也端上了前菜。
“哈哈哈,吃饭吃饭,我都饿死了。”程予安欢乐地转移了话题。
而晏严见此,只得无奈地将盒子收了起来。
回到学校,已经快11点了。晏严将程予安送到北三楼门前,宿舍楼里每扇窗户那里都透着光,而外面却没有几个行人。
程予安抱了抱晏严,然后说了句:“那我进去了。”
晏严却一把拉住她:“等等,有件事情你忘了做。”他笑意盈盈,把程予安之前的表现学了有三分像。
“什么?”程予安愣了两秒,然后恍然大悟般地点点头,“知道了。”说着,她便贴身凑了过去,噘起嘴巴就要往晏严脸上亲去。
晏严连忙晃了一下身子,躲过这次光明正大的“偷袭”。他扶额长叹一声:“你脑子里都在想什么?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
好在夜色够深,路灯够暗,外加没有月亮,所以他耳朵唰地变红的样子并没有被人捕捉到。
“不好意思,我脑子里想的都是你。”程予安一向在说这种话方面脸皮特别厚,对方给了她充分发挥的空间,她不见缝插针地调戏两句就是对不起自己。
晏严扳住她的肩膀:“我是说,你还没有唱生日歌给我听。”这才是他的目的。
于是这下轮到程予安装死了。
“呃,你确定?”程予安说话忽然有点不利索起来,“我唱的生日快乐歌,你听到了可能就会变成生日不快乐。所以,还是别唱了吧。”
晏严看着她,并不说话,只是那样凝视着她。他的眼睛并不大,但那样认真盯着她的眼神却仿佛能让时间静止下来,也能让她放弃抵抗、束手就擒。
“好吧好吧。我唱,我唱还不行吗?”程予安先是深呼吸,然后又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准备仪式倒是做得充足,不知情的人大概会以为她这是准备唱《青藏高原》什么的高难度歌曲。
但她只是要唱首《祝你生日快乐》而已。
还别说,她五音不全的名头绝非浪得虚名,从不会让人失望。这不,刚出口的两句没有一句在调子上,听上去特别像是朗诵,还是惨不忍睹的那一种。
程予安扭过脸一看,晏严已经笑得全身发抖,见她发现,便彻底不再遮掩,笑得肆意开心极了。和当年,嗯,其实也就是去年日语课听她唱歌时完全不一样的表现。那时他还表现得像个谦谦君子,虽然也偷笑,但还在努力克制自己。
而现在,他的态度和所有听过她唱歌的人没什么两样,用笑声诠释了对她唱歌水平的深度点评。
“笑够了没?”程予安虽然对自己的水平有着深刻的自我认知,但脸上还是忍不住滚烫起来。“是不是听我唱歌很快乐?要不要以后我每天唱歌给你听啊?”她脸上明明是微笑表情,但是这句话却说得“咬牙切齿”。
晏严闻言立刻抿住嘴,让表情变得肃然起来。但维持了不到一秒后,又破功了。
“虽然真的不怎么好听,但我听着挺开心。”他又笑得露出一口白牙,“只要你愿意每天给我唱,我绝对愿意听。”
他这句话说得很是撩人,正当程予安打算因为这句话而“原谅”他时,晏严又继续说道:
“只是你要允许我听得时候可以笑就行了,不然我肯定会憋死。”
于是回答他的只有拳头,毫无水分地砸在了他的肩上。
“疼!”他忍不住叫了一声,当然也有博取同情的意味在其中。
程予安丢下一句“活该”后,就头也不回地跑进了宿舍楼。晏严看着她的背影,用手摸了摸被对方打的地方,目送她的身影在透明玻璃门后拐弯消失后,这才准备转身离开。
“晏严!”
是程予安的声音。
他连忙回头寻声望过去,只见一楼的中间那扇窗户被推开了。程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