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奶奶今年都六万高龄了,身旁却始终没个男人,那个形单影只那个寂寥无依。俗话说孤男寡女单独相处容易摩擦出火花,太奶奶去仙界的无生谷养了几日伤,和无生谷的主人无妄神尊朝夕相对,极有可能已经擦出了爱情的火花。
这大半夜的,太奶奶还让知否大人去无生谷送礼,肯定是想借送礼之名表达内心汹涌澎湃的爱意~
知否这一去便是整整一夜,直到第二日凌晨才返回魔界,雪颂差点以为他厌倦了当她的魔使,趁机逃跑了。
无妄托知否带了一句话给她:“若老魔帝泉下有知,晓得你出手这般阔绰,险些把魔宫搬空,你说他会不会气得从坟茔里爬出来?”
听完这句话后,雪颂只极其不屑地撇了撇嘴——只消把人情给还清了便好,她哪里能管得到她老爹生不生气。若真能把她老爹气得从坟茔里爬出来再好不过,最好她老娘也跟着一道爬出来,那样她们一家便可以团聚了。
打发知否回家歇息后,雪颂坐在案前看了几卷折子,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不痛不痒的,魔族近来太平安泰。日头渐渐爬到当空,她想起前两日答应姜落尘要帮他寻找南方魔君的女儿无盐,便御风出了魔宫,边飞边思量从哪来开始找起。
南方魔君已找遍了三界,父亲找女儿自然上心,是以她没必要再把整个三界跑一遍。
那么,她便到瘴气厉害的地界寻一寻罢,有瘴气遮挡,南方魔君极有可能看不到无盐。无论她是死是活,只消她没魂飞魄散,总有踪迹可寻。
然,雪颂将情况估计的太过乐观。这一找便是好几日,日升月落,斗转星移,连阴曹地府她去走了三圈,愣是没感应到无盐存在的痕迹。
姜落尘来魔宫问了她两次,头一次是自己来的,第二次他领了眼睛熬得通红的南方魔君来。雪颂将她调查的结果如实告知于南方魔君,向来铁骨铮铮的魔君竟哭得涕泗横流。
雪颂大为动容,她一动容就容易冲动,一冲动说话就不过脑子。
她答应南方魔君,不出五日,一定会找到无盐的下落,是生是死都给他一个说法。
南方魔君的心里宽慰稍许,千恩万谢的走了,雪颂沐浴在姜落尘“多多保重”的目光中,后悔得直拿脑门磕墙。
五日后的傍晚,七彩云霞漫天,雪颂从以闷热著称的重华仙境出来,厚重的华裳下全是点点汗珠,鼻尖沁满了薄薄细汗。她算是彻底没辙了,连仙界最后一块热土重华仙境都找不到无盐,她只能向南方魔君道一声抱歉。
回魔界时,路过一处堪称为世外桃源的美地,雪颂这几日甚是操劳,鲜少有放松的时间,便驻足多看了两眼。
花海缭绕云雾蒸腾,头顶是如彩虹般绚烂的霞光,不知名的香花躲在绿草底下,花蕊中栖息着一只大翅斑斓蝶。百花环绕着一汪水潭生长,晚风轻轻吹拂,水潭上便荡起一波又一波曲折的涟漪,像神女穿着的百褶裙。
原本雪颂还没觉得有多不舒服,然当看到那一汪清澈见底的水潭时,她突然觉得身上黏哒哒的,巴不得立刻跳进水潭里泡个澡。
她四处打量一番——嗯,此处十分隐蔽静谧,不像是有主人的样子,应当只是仙界随处可见的世外桃源。既是无人,她便跳进去泡泡澡罢,反正现在时间还早,天黑前能赶回魔宫。
脱下外袍,拢一拢及腰的头发,只着内里纱衣,雪颂“咕咚”跳进水潭中,率先来了个帅气的潜泳。仙界不愧是三界中灵气最盛的一界,随处可见的水潭子里的水都温热热的,跳进去后舍不得爬上岸。来回游了三趟,她忽然察觉到哪里不对劲——她有被凝视窥探的感觉。
不动声色地闭目感受片刻,她发现,正前方那片浓密的草叶灌木丛后似乎有两道呼吸声,一低一浅,一前一后,应当是一个大人和一个孩童发出来的。
将大半个身子沉浸水中,只露出肩膀和脑袋,她向灌木丛所在的方向厉声道:“谁在那里?!”
见偷窥被撞破,灌木丛后偷看的人显然十分慌张,悉悉索索衣袖摩擦的声音不断响起。良久,一道清朗低沉的男声自灌木丛后传来:“抱歉,猴崽子太过顽劣,唐突了仙子,还望仙子海涵,我这就将他拎回家好生教育。”
嗓音煞为熟悉,仙界只有一人能将清冷与不羁捏碎了揉在一起,那便是无妄。
雪颂先是惊讶一瞬,待反应过来,继而冷冷一笑。好嘛,原来大名鼎鼎的神尊无妄有偷窥他人沐浴的习惯,她又揪到了他一个把柄。她手中有他多少个把柄了?
被无妄称作猴崽子的那位甚是不满,迈着两条小短腿从灌木丛后跑出来,掐腰扯着嗓子嚷嚷道:“无妄你怎么可以这样呢!分明是你领着天真无知的我来偷看美人儿洗澡,我不来你还跺着脚生闷气。现在却倒打一耙,诬赖天真无知的小鱼精,我再也不要理你了。”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从灌木后伸出来,无妄笑着捏一捏他肉乎乎的小脸蛋,身子扔掩藏在灌木后,低声道:“哟?戏演得不错,我们来理一理,看究竟是谁倒打一耙。”
半个时辰前,他一如往常在无生谷睡觉。他们从事占卜行业的人总容易犯困,尤其是他这种这种占卜行业中的佼佼者,睡觉是每日最重要之事,也不晓得这是甚奇怪的后遗症。
他睡得正酣然,桃华从思骨河带上来的松手没小朋友不晓得怎么进到了他的房间,爬到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