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瑶姐坐在床边微微点头,若有所思道:“如此说来,我倒是真的好像在一本医书上见过这个雾隐族,说是他们精通妖法尤为擅长制药,但药材大多出自他们本族地界,药方也是他们世代相传,人界典籍上鲜有记载,不过此人敢自称是雾隐药王,呵!我倒是想领教领教。”
童若姐说到最后,竟提起了好兴致,精神抖擞的看着四姐调皮一笑,又想了想说:“不管怎样!这个药王既然有钉魂丝针,就一定有解药可以治愈好我四姐的毒。”若瑶姐又摸了我的头发,遗憾的接着说道:“只是可惜我还要在家照看沐儿跟小七,若不然我定要亲自去会会那个什么药王,葬六这次去多带点机关鸟,若是回不来了可要知会家里一声,你我同门多年我定会去替你收尸。”
六哥啧啧喊冤,向四姐告状说若瑶姐诅咒与他。
四姐没有理会,顿了顿郑重说道:“好啦,时候也不早了,大家回去歇着吧,就按刚才商定的办,不过切记留心,不能再有闪失。”
我想这群人之中,现在四姐的心里最为忧愁,相比五大宗门会盟,眼下这些都还是小事,如今我身体被搞成这个样子,不知道还能不能过得去那一关,四姐顺了顺我的头发,她向来都是心里想的和嘴上说的不一样,天大的事她也能不动声色的压在心里,明明心中惆怅万千,嘴上却还能与我讨论盘发髻的方法,名副其实的冰霜女神,着实令我佩服四姐的胸襟。
如今我这头发比在青木镇时长了许多,也光泽了许多,这都归功于若瑶姐细心的照顾,如此的又过了几日,六哥上官葬订好了出发的日子,一行物件也都准备齐全,满脸的胡子被他刮得干净透亮,换上自己一直舍不得穿的新武服,这时的六哥意气风发潇洒英俊,棱角分明的脸上刚韧有神,终于像是我认识的那个壮硕英武的六哥了,不过他如此反常的举动,想来定是又是抽了什么风。
临行前,六哥拎着工具箱特意挨家挨户转了一圈,告别的同时,顺便问了问有没有需要修理的物件,当然这都是幌子,他主要想问的,只是我若瑶姐一人罢了。
六哥绕着冥府兜了个大圈子之后已是黄昏,最后踩着饭点咧着嘴走进了医堂,日薄西山将霞光铺满整座医堂,若瑶姐有一搭没一搭的见冷了场便嬉皮笑脸的凑到我跟前来,本尊想要装睡却见他袖子里冒出两个圆滚滚的东西,顿时咽了口吐沫,是两颗鸟蛋。
他将鸟蛋拿在背后对我晃了晃,本尊脑中豁然明朗,幽幽的说道:“若瑶姐,沐儿记得你那无相壶前阵子不是坏掉了吗,正好让六哥给你修修。”六哥赞叹的在背后对我竖起大拇指。
若瑶姐恍然想起此事,思索片刻说道:“沐儿不说我都险些忘了,我这就去拿。”
六哥趁若瑶姐去里屋取无相壶之际,将两颗鸟蛋塞进我的被窝中,本尊已经喝了两个多月的清粥,肚子里早已经揭竿造反,我见了这两个鸟蛋眼睛放光,当宝贝似的紧紧抱在怀里,火热的眉眼跳动还不忘威胁六哥一番,伸出我那满是绷带的残手,因刚刚康复还有些行动不便,便对着他僵硬的勾了勾小拇指。
六哥悄无声息的摊开手,表示他已经没有了,我却不信,阴着脸歹毒的说道:“六哥你要是有事可以先忙,若瑶姐反正也不急。”六哥眼珠陡然一僵,欲哭无泪的裂开嘴。
若瑶姐在里屋大声回道:“有事你就让他先走,不修也无妨!”
六哥对着床榻深深的向我鞠了一躬,乖乖的又从兜里抓出两颗鸟蛋,本尊满意的点头说道:“六哥说了,此生最重要的事,莫过于你的事,其实修东西是假,过来看你倒是真的,他怕这次去了若是有个什么意外,至少能再见你一面,此生无憾于心。”
本尊可以清楚的听到若瑶姐在隔壁连续碰碎了好几个药瓶,六哥竖起两个拇指,由衷的赞叹本尊。
过了好一阵,若瑶姐从里屋拿着无相壶放到桌上,鄙视的看了六哥一眼,白皙的耳廓上还可以看出些微微的红润,喃喃道:“切,每次出门都这样,搞得像是谁让你去送死似的。”
六哥满意的跟过去,美滋滋的拿起无相壶认真查看,极为熟练的打开工具箱。
六哥这点心思瞒不过我,早前我就知道他对若瑶姐的倾慕,若不是他嘴笨,也不至于我若瑶姐一辈子单身,其实细细想来,谁又知道若瑶姐她一辈子单身不是为了等六哥呢,唉,感情的事即便是我活了千年,也未曾弄个明白,这次我就当是帮我若瑶姐一个忙,做个媒人算了,便故意说道:“六哥,你上次来不是说你又烫伤了吗。”
六哥猛的抬头,心中暗暗发笑。
若瑶姐犹豫了一会,不情愿的从抽屉中取了只药瓶,转头却发现六哥已经将上衣脱的干净,咧嘴等着若瑶姐为他上药。
若瑶姐将药瓶重重砸在桌上,让我想起茶楼中说书先生的醒木,脆响的声音接着便是好戏开场,大声嚷道:“上官葬你好不要脸啊,我给你药是看在你为我修东西的份上,你还真得寸进尺是吧,”
六哥外表粗狂内心却是背道而驰,话多嘴碎却一句中听的甜言美语都说不出,这点毛病本尊也是有的,心中明明想的美好,嘴上却是从来不说,想我当初若是不那么倔强,也不至于被人挖了后院的白菜,最终被人给休了,正所谓祸从口出,本尊领悟其真谛,这句话真正的含义其实是祸从口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