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先去看了捕猎夹子,想是下雨的缘故并无所获,虽有些失望倒也在意料之中,又往竹林边儿上看了看,没瞧见猎户大哥,也不知是没来还是往别处找猎物去了。
杜若摇摇头,管他呢,这位猎户大哥有些怪异,不来也好,省的自己还得费心思跟他沟通。
杜若去林子里踩了半篓黄油蘑,其实还有别的蘑菇,不认得也不敢采,万一采到毒蘑菇吃了可玩完了,又挖了不少笋,把竹篓装的满满当当,又用柴刀割了一把艾蒿,这东西晒干了熏屋子杀菌避虫还是纯天然的。
把艾蒿扎成捆困在竹篓上,抹了把汗,干了半天活儿又热又累又渴,把竹篓倚在山道边儿上,小心的抓着山道边儿的藤蔓到下面的山溪中,挽起袖子洗了洗手撩起溪水在脸上拍了拍,顿时凉快了许多。
脸上凉快了,忽觉头皮有些痒,杜若看了看清澈的山溪,倒不如把头发洗了,省的还得往下头提水,哑婆走了,自己不会用扁担,挑水就成了大问题,好在哑婆走的时候把水缸挑满了,要不然自己一桶一桶的往山下提可费劲儿了。
所以,这水以后还得省着些用,想到此,伸手把辫子散开,头发太长了,她只能脱了鞋站在水里,侧着身子洗,洗发水就别想了,只能用手搓搓,洗个头发跟打了一回仗似的。
杜若异常怀念自己利落的短发,时髦还好打理,每周去发型工作室修一下就好,修一下,杜若忽的灵机一动,对啊,干嘛非留这么长的头发,剪短了不就好了。
想到此,甩了甩头发,上去从竹篓里拿出柴刀,比量了比量,正犹豫着是从肩膀处削还是再短些,依着她自然是越短越好,剃个板寸才利落呢,就是怕吓到人,虽说这山里平常没什么人来,可二喜冯铁匠隔些日子便会来一趟,陆安也会来,还有古怪的猎户大哥,这些人肯定不会接受太时尚的发型。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还是长些好了,想着正要从肩膀削,忽听一声厉喝:“你做什么?”杜若还没反应过来,一个石子飞了过来正打在她握柴刀的手上,疼的她手一松,柴刀掉到了地上。
杜若抬头,见自己以为不会来的猎户大哥,正站在自己跟前儿,一般抓住了她的手腕冷声道:“你要自尽?”
杜若愣了愣一把甩开他:“谁要自尽了,我是想把头发削短。”
削头发?猎户大哥目光扫了她一眼,头发散开披在身后,刚洗过还滴着水,把身上都打湿了,衣裳贴在身上,显出女子柔媚的曲线。
忍不住想起刚才她在山溪中洗头发的样子,竟觉有些心猿意马,不免别开头:“光天化日,披头散发成何体统。”
杜若噗嗤乐了:“这还是我听你说过最长的一句话呢,我倒是想知道,谁规定白天不能披头散发的,而且这荒郊野岭的能活下去就不错,谁还管什么体统,再说不散开怎么削。”说着弯腰去捡柴刀,却被他拦住:“不许。”
杜若耐心用尽,翻了白眼:“不许,你算哪根葱,管的着我削自己的头发吗。”
猎户皱眉看了她一会儿 ,忽然一脚把柴刀踢到山涧下头去了,杜若愕然半晌方回过神来,气的脸色都变了,怒起来,也不管他是谁,一顿拳打脚踢:“你有病啊,怎么把我的柴刀踢山涧里去了,你赔我的柴刀。”
杜若很快发现被打的人毫无感觉,反倒是自己扛不住了,一屁股坐在旁边的石头上,直喘气。
这人是猎户还会功夫,皮糙肉厚,身子跟铁塔似的,自己这花拳绣腿,打在他身上跟挠痒痒差不多,他没事儿,自己反倒累的够呛。
杜若揉了揉自己的手,刚被他的石头打了一下,这又捶了一顿铁皮,生疼生疼的,揉着手瞪着猎户:“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你把我的柴刀丢山涧里去了,打算怎么赔?”
猎户只是看着她一声不吭,杜若猜到就是这个结果,目光闪了闪:“你不说,我倒有个提议,好歹咱们也算朋友,有话好说,我这柴刀是用来砍柴的,现在被你丢到山涧去了,就没法砍柴了,所以,再你没赔我柴刀之前,都得帮我砍柴,这个提议算合理吧。”
杜若本来以为他不会有反应了谁知他点了下头,杜若心中的暗喜,一把柴刀若能换一个能干的劳力自己可赚大了。
还有些不信自己的好运,又求证了一句:“你答应了?”猎户大哥没理她,而是从腰里抽出一把寒光烁烁的短刀,去林子里不一会儿就砍了好几捆柴,砍了一根青竹串在一起,连带杜若的竹篓往肩上一担从山道下去了。
杜若愣了一会儿,才回神忙把头发草草绑起来跟了过去。
到了山下,杜若去屋里把湿衣裳换了,忽听外头有声音,探头从窗子看了一眼,就见猎户正举着斧子在院子里劈柴呢,手法纯属,不一会儿就劈了一堆,拢到了一边儿,接着便挑了桶上山了,看意思是挑水去了。
杜若出来看着那个山道上铁塔一样的身影,暗道,这一把柴刀也太值了,这猎户大哥虽说性子有些古怪,人还是不错的,最重要有力气能干活儿,就不知道会不会什么手艺一类的。
猎户大哥非常勤快,把水缸挑满之后,又去收拾鸡窝鸭笼子,勤快的杜若都有些看不过去了,倒了碗水端了过去:“猎户大哥先喝口水,我这就做饭。”
猎户大哥接了碗一仰脖喝了,把空碗递还给她,看了杜若一眼,又去干活了。
还有一些风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