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马建城四年二月二日,洛特兰城。
“蛮族的进攻频率越来越频繁了,城内的物资也消耗殆尽,如果援军再不来,我们可能撑不过半个月。”
总督府内,面色憔悴的帕克鲁斯向他的父亲德西姆斯进行汇报,洛特兰的情况很不妙,让人没有一点希望。
“我们还有多少士兵。”德西姆斯那疲倦的声音很快响起,他整个人蜷缩在垫着丝绸的椅子里,就像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
虽然这是事实。
“我们的卫戍军团只剩下四个大队了,每个大队都要把守一个方向的城墙,如果蛮族全线进攻,我们就没有剩余的预备军……”
“动员城内的罗马公民吧。”德西姆斯说道,他撑着把手缓缓站了起来,“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还可以动员起一个百人队的罗马公民。”
“文德人呢?需不需要动员他们?”
“那些文德人……”德西姆斯迟疑了一下,“他们没接受过军事训练,征召起来也只能充当炮灰……算了,先征召部分青壮年吧,训练几天再送上战场。”
“我可不想看见那些文德人看见死尸就吓得哇哇叫,扰乱军心。”他又补充道。
“明白了,父亲。”帕克鲁斯说道,转身就欲离去,却被德西姆斯叫住了:“帕克鲁斯,让家族的所有成年男性都武装起来,我有一种预感……”
德西姆斯的话虽然没有说明,但帕克鲁斯还是听出了他的弦外之音,他苦涩一笑,安慰道:“父亲,洛特兰城高大坚固的城墙能保护我们不受野蛮人的侵害,只要我们再坚持一段时间,相信援军很快就会赶到。”
“但愿吧。”德西姆斯勉强应付道,他迟缓的走到窗边,仿佛是透支生命在行动,“看到了吗,帕克鲁斯,我在洛特兰的上空看见了普鲁托的身影,他一定在等待着时机准备收割我们的生命。”
“……”
帕克鲁斯沉默不言,经历过数月的围城,整座城市死气沉沉,街上随处可见被冻死的乞丐的尸体,以及穿梭在阴影处的老鼠。
由于兵员缺乏,街道上也没有了巡逻的士兵,整座城市的治安极速下降,每天都会发生抢劫或是入室盗窃等案件,为了保护自身安全,不少居民自发联合起来,组建巡逻队,算是接替了守军的工作。
……
“集结!集结!”
“蛮族攻城了!”
二月五日,蛮族再一次发动全面进攻,四面城墙遭到猛烈强攻,无数文德仆从军抬着攻城云梯向城墙发起冲锋,守军稀稀疏疏的箭矢与标枪对他们来说无异于挠痒痒,根本没办法造成什么有效的伤害。
数月的围攻,让守军囤积的箭矢和标枪几乎消耗殆尽,以至于在文德仆从军将云梯架在城墙上后,守军不得不停止射击,在墙垛之后严阵以待。
“准备战斗!和以前一样,不管从云梯爬上来什么人,你们都要毫不留情的把长矛刺进他的身体!”
担任卫戍军团文德百人队的罗马百夫长高声喊道,这些文德士兵是在战前从下洛林省全境招募而来的青壮年,他们接受罗马老兵的训练,是卫戍军团的中坚力量。
“刺!”
就在第一个文德仆从军士兵从云梯上冒出头的瞬间,罗马百夫长厉声喊道,数根长矛随即刺出,将没有戴头盔的文德人的脑袋刺出几个血窟窿,鲜血混合着脑组织四处喷溅,染红了本就被血液污染的城墙墙面。
另一边,作为卫戍军团最精锐的罗马军团大队正面临着蛮族最猛烈的攻势,这些从罗马公民招募而来的军团步兵战斗力相比恺撒的军团步兵,战斗力几乎同等,他们也是整个卫戍军团最核心的存在。
正因如此,他们不仅要做最靓的仔,也要挨最毒的打。
“我们是整个军团的骄傲,朱庇特与马尔斯在天上注视着我们!”
“呼!呼!呼!”
“把这些该死的蛮子赶下去!”
在军团百夫长的嘶声咆哮中,手持军团方盾的步兵们呼喊着口号向登上城墙的蛮族士兵围了上去,但登上城墙的野蛮人怎么可能那么轻易就被赶下城墙,他们高举骇人战斧,朝罗马人的盾牌用力劈砍下去,骇人的战斧轻而易举的劈开了坚固的军团方盾,顺势将盾牌后面的罗马人开膛破肚,还没等他继续大发神威,旁边的军团步兵趁机将短剑刺进他的肋下,强烈的疼痛使得蛮子惨叫一声跪倒在地,紧接着,那名军团步兵上前一步直接划开了他的脖颈,鲜血喷涌而出,庞大的身躯随即不甘的倒下。
杀死一个蛮族士兵并不能对战局有多大的帮助,大量的野蛮人顺着云梯爬上城墙,或是抬着一端被削尖的原木撞击伤痕累累的城门,每一次撞击都能让城门发出痛苦的呻吟,撞击处逐渐出现一条不妙的裂痕,并且这条裂痕随着撞击的次数逐渐扩大,木屑横飞,摇摇欲坠。
“轰——”
终于,在不间断的撞击后,洛特兰的北城门被撞开,无数早已等候多时的野蛮人狂啸着顺着门洞冲进城市,城门后驻守的少量罗马军团步兵的防线瞬间被冲散,淹没在肮脏臭气熏天的蛮族人群中,其下场除了死亡再无其他。
蛮族入城后随即兵分两路,一路顺着街道涌入城市,屠杀躲藏在家里的平民和自发组织起来反抗的文德民兵,一路从城墙塔楼的楼梯间登上城墙,配合正面攻城的族人包围负隅顽抗的罗马人。
北门沦陷的消息很快传到总督府,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