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妇人采上来的珍珠越来越小,而陈姝家上交的珍珠却又大又圆成色极好,惹得不少人眼馋说酸话。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陈姝和潮生往来的事村子里总有那么一两个人看到,一下子风言风语在村里流传。

陈姝的婆婆本就对她没甚好感,这下子更像戳破了最后那层薄膜每日对她非打即骂。她丈夫老实懦弱无论她怎样被婆母打得皮开肉绽在地上翻滚求饶也不敢开口为她说话。

海边村落传统封闭,一点点捕风捉影愈演愈烈最后在村里掀起滔天巨浪。

村长在几个长舌妇的撺掇下来到他们家以陈姝与人私通为由惩处她沉海。

陈姝哭着求饶,一脚被一个高壮的年轻汉子踢倒在地,手脚被缚堵住嘴装进早就备好的竹笼里。

潮生最后一次来的时候已经告诉她他近日有一件重要的事,要一月之后才能再来看她。

她不知道是什么事,但是她现在已经等不到潮生了。

海水漫过脸孔,冰凉湿润。

幽蓝的海浪像柔软的缎子一样将陈姝慢慢包裹。

潮生蜕皮完成立马就来找陈姝了,却怎么也找不见她的身影,海边吹来的风带着咸味但是没有一点陈姝的气味。

潮生心里觉得奇怪,去她家也没有找到。

“陈姝去哪儿了”既然找不到就直接问好了。

陈姝的婆母狠狠啐了一口:“你就是跟那个小浪蹄子私通的贱男人看我不打死你。”说着就拿起角落里的笤帚向潮生打去。

潮生没有避开,只用眼神淡淡往她身上一扫,她就像被什么猛兽盯住一样心惊肉跳动弹不得,手上的笤帚高高举在半空却怎么也落不下去。

“村长,救、救命啊……”她眼尖地看到门外村长领着村子里的人走来,连滚带爬地跑过去求救。

一大批手执锄头铁叉的青壮年将潮生包围,他静静站在院中环视一圈,还是问那句话:“陈姝去哪儿了?”

村长重重地杵了一下手中的酸枣木拐杖,哼了一声:“你就是跟陈姝私通的那个男人陈姝已经被沉了海。虽然你不是我们村子里的人但是既然你现身了就要守我们村子的规矩受罚。”

村长拉拉杂杂说了一堆,潮生只执着地问自己想问的问题其他一概不关心:“你们杀了陈姝”

村长被他寒凉的语气吓得胆颤,强撑着一村之长的威严:“是、是又怎样。”

潮生目光扫过院中站着的人,身上散发着冷冷的杀气。

他在众目睽睽下嘶吼一声化成蛇形,庞大的蛇躯一下子将周围的人挤倒在地,他们还没来得及惊恐害怕就发现从自己脚下开始,一层层冰晶往上蔓延,有的人喉咙颤抖地发出尖叫,叫声还没出口整个人就被冻成了冰雕,咔一声,满院的冰雕寸寸粉碎……

一条巨大的蟒蛇在海里上下起伏,冰凉的海水里混进了一滴眼泪。

*

潮生在洞内翻滚拍打,他一清二楚地听到洞外两人的谈话担忧的心竟慢慢放下。

对这个天师他的心情很复杂,从警惕戒备到亦敌亦友,天师居然会被一个妖怪吓哭?这真是令人难以置信。

那个跛道士已经追踪他好几十年,这次被逮到蜕皮的时机他早已有所预料并做下安排,只是唯有如期是意料之外的,倘若他俩联手那他此次凶多吉少,只是不知为何她会偏帮一个妖怪。

在潮生暗自思量之间洞外两人已经剑拔弩张。

“哈哈哈,天师竟然喜欢上一只妖怪!”跛道士哈哈大笑脸上的皱纹挤作一团,眼角闪过寒光越发显得神色阴贽,“自古人妖殊途,我们修道者更应该与妖势不两立,你却犯下弥天大错,贫道今日就替天行道除了你这孽障!”

如期淡淡一笑不置可否。

在武力值比潮生低的情况下要化解这个困局只能寄希望于他自己想开放弃对陈姝的执着,但是他寻找陈姝的转世寻了三百年之久,要他移情别恋相当困难,但是总得有个尝试,正好借了这道士的口点明她的心思免得她还不知道怎么对潮生明示暗示。只要他知道如期的心思,那么她在他心中多少都会有些不同,而在爱情中一旦对一个人产生了不同的情绪那么离爱情就不远了。

跛道士目光一利曲指成爪攻了上来。

如期腰间寻妖铃响个不停,剑上烈焰高炙热浪袭人,她一手执剑与道士的指爪相接。

道士出手凌厉爪间一团黑气与她的剑相撞时发出金石相击的声音。

一刻钟之后如期越来越觉得对招困难,道士身上的黑气透着浓浓的不详她一招一式都像被黑气裹住一样黏稠凝滞,再这样下去必输无疑,他脸上浮现出猖狂的笑意,眼中的杀意如有实质。

巨大的葫芦兀自在山顶盘旋不休,倏而山体巨石滚落,一条巨蛇破山而出。

潮生银色的鳞片斑驳,身上有的部位新皮还未来得及生长粉色的嫩肉裸露在外。他一直分出妖力抵御着头顶的那股压制他的力量,那股奇怪的力量不知道是什么来头延缓了他新皮生长的时间。

他心里很明白如期已经落在下风如果他再不出手不过百招她必定落败,所以他顾不上还未长好的鳞片只能提前出关。

巨蟒盘旋在两人头顶的半空中遮天蔽日,霎时间草木结起层层冰霜地上覆盖着洁白冰晶,就连如期剑上的烈焰也显现颓势。

潮生出手狠厉不过也只是虚张声势若被道士看出一点虚弱之状那么两个人都得折在这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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