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漪听到外面咣几咣几的拖把挥舞的声音了,南夏来了。
他总是浮夸地制造出各种声音,要让大家都知道他去做什么事情了。
可惜现在没什么人了。
她在他进门的前一秒中,把他的书都回归原位,就跟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真的什么也没发生。
“你不会还没扫地吧?就干等了这么长时间?”南夏看着地上还有不知道是谁喝的酸奶盒,里面好像还有酸奶,差点流到外面。
“我扫了啊,怎么没扫。”韩漪张口胡说。
“那这是什么?”南夏指着酸奶盒。
“我没看见。”
“这么大一盒垃圾,你都没看见,眼镜有两千度了吧?”南夏夸张地把手张开,好像手中抱着一个超级大的酸奶盒一样。
“我眼瞎。”韩漪的语气很重,她都把自己吓了一跳。
“你生气了?”南夏认为自己只是开了一个玩笑,这玩笑也不过分啊,怎么能把她惹生气呢?
“没有。”
“那你怎么这样说话?”
“我怎么说话了?”
“就是用这种不正常的语气说。”
“你才不正常。”
“你就是生气了,哎呀,你生什么气啊?我就是逗逗你嘛,咱俩这关系,你还不知道我啊,我就是嘴欠……”
“咱俩什么关系?”韩漪强势地站在南夏的面前,因为个子不够,她只能抬着头看着他。
但她的气场有三米高。
这不叫仰视,她现在最讨厌的就是仰视,曾经仰视他的一切,心甘情愿,现在看起来,原来都是自己在不争气。
如果之前能争气一点就好了。
南夏有点搞不清楚情况,他只是冲了一个拖把,怎么把韩漪冲得换了一个人了。
韩漪两只眼睛直直地看着他,就像两条闪电一样亮眼,这样咄咄逼人。
但是他不敢这样看她,这样的场景好像在哪里见过一样,他的两只眼睛不知道往哪里安放。
“你没事吧?”南夏的声音特别小,但是听起来又特别真诚。
“我要你回答我,我们是什么关系。”韩漪一点都没有退缩,她不知道是谁给她的勇气,让她可以说出这样……一直想问但从来又不敢问的话。
她在期待什么?期待一个一无所有的结果吗?
一无所有也是一个好的答案,至少是一个确定的答案,就是没有,一点儿都没。
“我们是好……”
“算了,值日吧。”韩漪没等南夏说完就打断他了。
她早就知道,他的回答,一样的俗套。
世界因为一些确定的事情所以可以变得清晰,如果一直摇摆不定,模模糊糊,那么总会给我们一些这样或者那样的理由和憧憬,去争取,去努力。
有些事情不到最后一刻,永远有可能,因为这些事情,总有结局的时候。看到了结局,就算是结束了。
可有些事情,我们却不知道哪里才是结局,不懂得及时抽身,所以就要一直这样耗下去吗?
也许是心甘情愿的吧,但是这样又是没什么意义的,不如果断一些,该是什么就是什么,不必自欺欺人,对自己也算是一种解脱。
“南夏,你是不是被我吓到了?”韩漪恢复了傻里傻气的笑容,和刚才强势的那个人好像是两个人。
“啊?额……”南夏还没适应,他被韩漪指令值日之后,就开始扫那个酸奶盒了,不扫还好,一扫,里面的酸奶全都流出来了,一摊白白的粘稠物,看起来很恶心。
“我刚才是在演时光写的小说,我演的是霸气女主,是不是超级霸气!”韩漪象征性地扬了扬下巴,摆出一副东方不败的表情。
“什么鬼?哎呦喂,你吓死我了,我说你刚才怎么不正常呢?原来是被时光的小说给整的,我告诉你啊,没事别老看时光写的狗血小说了,毁三观的。”
“啊?我要去告诉时光,你说她的小说狗血,还毁三观。”
“哼,我才不怕她呢,他有胡睿彬也不行,我不是还有你这只战斗机助力嘛?”南夏贼兮兮地笑着。
“我怎么感觉你不是在夸我呢?”韩漪翻了个白眼,嘴角向上弯着。
“战斗机还不好啊?我这肯定是夸你啊?看你这优雅的外形,高贵的内在气质,多符合战斗机啊!”
“你在说什么啊?去死吧你,你气质才符合战斗机呢?”韩漪一边说一边把扫帚举起来想要朝南夏砸过去。
“干嘛干嘛?别打我,脏死了,哎哎,你快看……这个酸奶怎么处理啊?”南夏一把接住扫帚的把手,头躲得老远,正好看见刚才被遗忘的酸奶。
“天啊,这怎么流出来了,你快舔干净了别浪费。”韩漪哈哈大笑。
“靠,你思想怎么这么阴暗啊?真恶心。”南夏皱着眉头,去桌兜里拿了几张做过的卷子,盖在酸奶上面,“明天我一定要问清楚到底是谁喝的酸奶不扔垃圾桶,然后让他重新开一盒,倒到地上全都给老子舔干净。”
“你的思想比我还黑暗呢,你说我干嘛?”韩漪不屑地说。
“我这都是跟您学的啊,韩奶奶总是教些不入流的技能,小弟我学得快,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南夏油嘴滑舌地说。
曾经的他们,特别喜欢斗嘴,你一句我一句,好像有说不完的话,对方说一句,自己一定会还击过去。
从不疲倦。
可是今天,韩漪有些语塞,她还是伪装地不够好。
值完日回家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