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让酒厂的人心齐聚了,以后才会少很多阻力,成效和效率就会显现出来。
“酒厂的领导、职工们,大家好。”杨冲锋开声不高,不像是在讲话,更像是在交谈。“不用自我介绍了吧,我想,大家更想知道这么冷的天,把大家召集过来,究竟要告诉大家什么呢?我也听到大家都议论,你们的猜测是对的——县政府对目前的酒厂,要动真格的了。至于怎么动,这两天我在酒厂里,和我们的一些工人交流过,也征求过大家都意见。不少人给我的意见是,就这样混下去,混得一年是一年。”
说到这里,有的人就笑起来,工人里大多数都这样想着,没有几个人会想到今后会怎么样,他们也没有这份能力来改变。现状如此,目前的状况还能让他们维持较低的生活水准,他们已经没有所求了。
“在这里,我要告诉大家一个事实,想这样混下去,那是不可能的。过了年,酒厂就会在县政府的主导下进行改革,至于怎么改,从现在起大家都可以讨论,我和县政府的其他领导,都欢迎大家才与进来,更欢迎与人将自己的思考和设想和我们交流,目的就一个,那就是要改变酒厂目前这种状况。”
下面的人终于有人说出第一句话,随后议论声就大了起来。杨冲锋听下来,平静地等待着他们的讨论。李强得到这样的结论,心里虽说已经有了准备,还是像大鼓一样被狠捶了一下。
一人看到主席台平静着脸的杨冲锋,静下来,随后就有人感染到了,会场慢慢安静。杨冲锋说“大家都很关心,这个我理解。再给大家讲一个政策,那就是从明年起,县里不会给酒厂再拨一分钱,而是要酒厂给县里上税,要创出利税来。大家有没有信心?”
酒厂虽说能够创出些利税来,可这点连自保都不足,而厂里的领导平时花销并不会因此而缩手缩脚,县里偶尔也会有领导到酒厂来打秋风。结果就弄成目前的状况,工人工资低,没有什么福利。这时还要提酒厂创利给县里,几乎就像在吹气球一样。
下面没有人回答,新领导到来,总要说出一番宏愿,表示自己的决心展示自己的能力。工人们也见多了,见怪不怪,也不会真的去拂逆领导的意将这吹牛的事挑破。
见没有人响应,杨冲锋也不以为意。说“或许,大家认为县里换领导了,总要对酒厂的工人表一表态。在这里,我想提醒大家一件事,前不久,我和全县的分流职工签了一份合约,大家都应该听说了吧。安置他们的钱,县里同样一分钱也拿不出来。怎么办,怎么来兑现承诺?那就靠我们酒厂,靠酒厂在一年里的改变。这样说,大家是不是真的县里的决心了?”
就像在平湖里丢出一块大石头,平静的波面立即动荡起来。会场里的议论声再次杂乱响起,会不会用他们现在拿到的钱分摊出去?会不会再安排工人进来?无论什么样的操作,都会将目前已经很惨的状况,变得更加不堪。情绪虽然激动,但主席台上的是常务副县长,一句话可以决定一个人在酒厂里的去留,还是没有人敢站起来对杨冲锋质问。
李强见下面嘈杂声停步下来,就用手敲击台上的桌面。安静下来了,杨冲锋才继续说“大家情绪很激动,说明对眼下这份工作还是很珍惜的。可你们有没有想过,这样的工作要是县里不采取任何措施,最多也就维持两年。你们的酒要是卖不出去,没有资金收购粮食,又怎么能维持下去?县里不可能给酒厂拨粮食过来,也不可能用钱养着酒厂。”
这时候,工人们反而清醒了。副县长在大会上说这样的事,肯定是有新的办法。便静静地等待,却听说到,“事实如此,我们也不用自欺欺人,大家想一想,要县里出钱养的厂子,连周转资金都没有,产品又销售不出去的厂子,还有没有必要存在?”
没有人接话,也不再议论。对于领导说话的艺术,工人们已经掌握,不外乎先说好再说不足,或倒过来说。“你们是酒厂的主人,也没有想过酒厂的出路?这个问题,先就提到,请对酒厂做过思考对酒厂怎么样走出低谷有建议的,尽快整理出来和我们交流,对确实可行的好点子,县里会给出重奖。”
“酒厂在年后一定会开始动了,这时给大家提出来,也是让大家心里有个底。至于怎么样改革,县里的设想是什么,现在说还为时过早,要等你们给出切实可行的建议来啊。”工人们听到没有确实的计划,却又要动真格的了,不少人就看向平时点子多的人,希望这些人能够想出办法来。
等议论少平息些,杨冲锋又说“大家很热心,我看着心里着实高兴,这说明大家对酒厂的兴衰很关注,这是好事,这就给我们县里对酒厂进行改革的坚实的基础和强大的信心。在这里,我想把我对酒厂以后的展望说一说。大家或许知道,‘柳河醇’的品质在柳市地区是给认可了的,所以销路才一直支持到现在。市场里的竞争很激烈,我们还能够占住大部分的市场,这就是我们还能够坚持下来的根本。我们有这样的优势,目前却被慢慢挤压压缩,已经到最后的底线了。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