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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冲锋知道自己已经将廖文忠激怒了,廖文忠这样的心性脾气,除非他在见你之前就对你有好感,或从没有听说过你,第一次见到两人就有好感,才有可能说到一处。这人不可能没有他人说过自己,虽然才第一次见,沈崇军介绍时他看来的眼神就有问题。杨冲锋觉得自己再怎么小心在意地,都不会给他留下好印象了,就不再想着要顺着他。
拿起自己的茶杯,猛地喝一口,喝出个响声来。见沈崇军看过来,有着担忧,说“沈县,说真的,上次在京城里过春节,京城的老爷子也说喝茶好,可我就是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觉得喝白开水过瘾。”说着先嘿嘿自笑起来,也不看廖文忠脸色有什么变化。
“京城老爷子那套茶具听说是明朝景德镇里的官窑瓷器,当时我就说,老爷子,这喝茶就算是喝出滋味了,那滋味是什么?沈县,你猜老爷子怎么说。”杨冲锋说。
沈崇军就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了,两边都是自己人,也都是今后要相互帮衬的人。但两人却针尖麦芒对了起来。廖文忠的脸色有些铁青,眉头紧起来。杨冲锋没有等沈崇军回应,也知道他不好说什么。说“老爷子说,这茶和的就是纷争、就是自己一生每一次选择的得和失、就是读自己为自己写的一本历史。”
“当时我就说,老爷子你这一生枪林弹雨风风雨雨的过来了,现在喝茶回忆,品嚼人生得失功过。可我们的人生才要开始走,要是也这样走一步前前后后地先想明白了,权衡清楚了,才决定走和不走,那还有什么意思?沈县,你说那不是太老于世故,太没有年轻人的闯劲?年轻人就是要热血,要激情、要有雄心,要敢闯敢担当。”杨冲锋说到这里,身体里那种强横气势就爆发出来,坐在身边的石稳身子不由自主地坐正了,而沈崇军心里也是咚咚地跳起来,说,“就该这样。”
“廖老,您说呢?”杨冲锋见廖文忠没有做什么表示,就点着他说。
廖文忠这时哪会去说话,连沈崇军都不由自主地脱口而说出内心的赞同,杨冲锋的气势主要对准的就是廖文忠,在强大的威压下,已经思路紊乱了,也找不到怎么样说才更能表达出自己的想法。
“沈县,我觉得喝茶就是喝茶,茶能去火清心,明目复聪等等,浓茶还能让人神经兴奋。功用很多,可这些和我们年轻人却不吻合。刚才听廖老说到茶叶、说到喝茶的讲究,也有很多的感想。可是我是个粗人,没有多少文化,喝茶这千年传下来的茶道艺术和精神,还真的理解不了。在京城时,老爷子就教育过我,要让我平时多喝茶,遇事多想。我觉得这就是喝茶的精华所在,至于要讲究这究竟那,未免形式大于内容,失去了本源。”杨冲锋说。
“哼,知道什么。”廖文忠本来被杨冲锋威势一压,对于他这样经常和领导们在一起,对年轻的才上位的领导都来说,感觉到他人的威压,已经是很少出现的事,除非是市里的主要领导或省里来的领导,才会让他心里感受到这些的。可刚才却真真实实感受到了,廖文忠知道这年轻人还真不简单,许于时日,今后会怎么样发展,真的说不准。可听到杨冲锋说他一贯来最看重的那种形式,是失去了人的本真,再也忍不住,不想就这样被这年轻人压住。就算是吴德慵,那也从没有压住过自己,李耀强、彭绍敏等人见了自己都客客气气的,沈崇军更是尊重。
“廖老,我倒是想请教啊,在京城时间短,见老爷子的机会不多。也没有机会请教一些喝茶的道理,很想听您解说解说啊。”杨冲锋说,所说的解说,那是两人争论后得出的道理,却不是说教而已。
“不敢。你说喝茶讲究,是一种重形式,那就好比吃饭,如果不用碗来盛装,直接用手到锅里去弄,那就是本质了吗?就算用破、裂豁的碗来给你,只怕吃着都不顺心。更何况喝茶这种高雅精神的事?”廖文忠感觉到自己找到很有道理的说词,也不看杨冲锋,心里对杨冲锋已经有了些改观,不再会将杨冲锋看成是轻浮浅薄的人。
没有等杨冲锋回应,又说,“任何事情,都要讲究一种形式,这就是从古以来定出的‘礼’。‘礼’并不就是指礼貌,而是一种制度,一种选择年轻人看着不耐烦甚至逆反的‘形式’。他们就觉得没有必要,这实际上就是对事物的本质没有理解。
比如说,学校里每到周一就要组织学生进行升旗,一些重大的活动也安排有奏国歌甚至升旗的活动,这也是一种形式,没有必要吗?我看就很有必要。”
杨冲锋顿时接不上话来,对于国旗,在杨冲锋心目中的重要性那是积淀进血液里骨髓里,成为一种本能的情感了。就算想对廖文忠进行反驳,却也不会说国旗升旗的话题。每次看到红旗在激昂的国歌声里冉冉升起,都却的自己浑身的热血就沸腾了,自己就像被蒸馏一次,将意念里的杂质涤荡干净。
“廖老,请您不要用升旗来比喻。”杨冲锋说,说的凝重。
“是我说错了。”廖文忠说,对于想廖文忠他们这样的人,心里对国家国旗那是极为尊重的,听杨冲锋这样说,也觉得不妥当,就认了这句话。
两人你来我往碰撞一回,却将心里的那种横亘在心头的东西淡了些。沈崇军见机说“廖老、冲锋,听你们说这些充满哲理的话,真是中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