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房间里抱着刀冥想的张阳突然缓缓睁开了眼,但双目无神,似乎精神还没回到现实。
十一岁之前,他是一个成绩优异但性格叛逆顽劣的孩子,父母离异后与爸爸生活在一起的他并不知道大人的困苦。
父亲整日饮酒消愁,因为精神恍惚所以很少露出笑脸,一直都是板着张脸,一米八三的个子对年幼的他来说如同一座伟岸的大山,给予了他非常可靠的安全感。
而张阳,结交了一些朋友,逃学与通宵上网在十一岁那年持续了很久。
可父亲虽然酗酒成性,却从来没有打骂过他。
每天早上要睡到正午的父亲,却在他每一次回来时,都静静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整个屋子弥漫着酒精的气味。
在看见儿子回来后,这位父亲没有表现更多的情绪,而是径直走向厨房,让儿子洗把脸吃了饭睡觉。
虽然这种气氛让年幼的张阳觉得压抑又愧疚,但智商情商低的可怜的他又怎么可能梳理出其中的寓意。
所以即便每一次都觉得自己不应该再这么做,一旦在遇到那些朋友,还是会忍不住蛊惑地一次又一次前去……
而父亲这多年的饮酒消愁,也成为了祸根。
在一个再正常不过的冬天早晨,张阳与同学们在体育老师的带领下做着练习。
父亲在前两天将他托付给亲房的姐姐照顾,自己与朋友出远门拿治疗酒精肝的药引。
可当他看着姐姐红着眼睛走到自己视野中时,他在一瞬之间能够明显的感觉到自己的内心与脑袋在疯狂地成长,但更多的,还是空白与茫然。
“你爸爸病危了,跟我回去见他最后一面吧……”
就算是年幼而不知人情事故的张阳,在这一刻还是忍不住地流下了眼泪,也是在这一年,成长了许多。
精神空间中,冰蓝色的恶魔殷克艾斯罕见地离开了那片冰雪风暴之地,此时站在张阳的记忆之处翻看着。
即便知道自己不是殷克艾斯的对手,但张阳还是压抑着怒火冷冷道:“不要让我回想起这些,也不要随便翻看我的记忆!”
殷克艾斯很给面子地关上了记忆之门,但并没有就这么理解张阳的意思,反而是戏谑地自言自语道:“真是感人的过往啊,不过我之前看过的版本和你的记忆之后可不一样哦。”
“你给我滚!”
张阳怒喝一声,将自己的精神拉回了现实之中,感受着自己极速的心跳,脸上的愤怒逐渐变成了担忧。
“不知道爸爸现在怎么样了,等张言他们回来之后就辞别回家吧。”
酒精肝突发,血管破裂,严重吐血被紧急送往医院,而几乎所有人都知道这已经是不可能抢救回来的了,包括父亲自己。
“送我回家。”
这是那时他说的最后一句话,然后除了吐血便再也没有任何表示。
他知道自己死定了,只想着能见家人最后一面,可现在所处的地方与家相隔数百公里,即便是一边输血一边吊着氧气也不可能活着见到家人最后一面。
就在医生与同行的朋友都束手无策之际,一个少年却唐突地走进了急救室。
父亲当时的眼睛已经睁不开,听觉严重失灵,所以不清楚周围发生的事情,这一切都是同行的朋友所说的。
那少年没有过多的话语,也没有与任何人交流,急救室里的所有人都动弹不得,少年将一枚小指头粗大的暗红色药丸塞入父亲口中,便离开了。
当医生们能够动弹时,一检查父亲的身体情况,发现破裂的血管已经恢复,酒精肝也逐渐恢复了正常,但身体情况还是非常虚弱,不过比起刚才那必死之局,现在的情况对于医生们来说完全能够抢救回来!
而在电话里得知这一神迹后,张阳不顾劝说地便要和长辈们一起坐车过来。
接下来的日子里,他寸步不离地守护在父亲的病床边,虽然父亲的生命迹象已经稳定,可张阳却是时不时就自己在那抹眼泪。
本来威严的父亲在看见他这样子后,起初还是训斥他几句“大男子汉掉什么眼泪”,可如果仔细看去,会发现父亲的眼睛也红了不少。
在陪伴着父亲出院后,张阳的眼界与心思都有了不小的提升,所以与父亲立下了一个誓约。
自己会拼尽全力成为能让父亲感到骄傲的存在,而父亲必须要好好调养自己的身体,不许再抽烟喝酒。
而父子俩也确确实实履行了这一誓约,张阳刻苦学习与锻炼,考到了魔都,并且自己兼职赚钱做学费,并时长与父亲联系。
看见儿子的改变,父亲也看见了生活的希望,即便是受邀去参加酒席,也会微笑着推脱说自己与儿子有约定,不再抽烟喝酒。
并且还找到了其他兴趣,锻炼身体以及与朋友切磋技艺,不过只是在山庄比练打靶罢了,张阳也因此时常在假期里用荷枪实弹地练习,可谓是文武双全。
而这刚考上大学,却发生了灾变,与父亲失联了半年,虽然经常独自一人想念父亲,可被殷克艾斯这么一提,自己是真的忍不住想见到父亲的心情了。
现在心烦意乱,无法静心冥想,也没有什么事可以做,张阳也觉得有些不自在。
“阿绫现在不知道在干什么,去看看她的轻功练习得怎么样了吧。”
可在他来到阿绫家门敲了半天都没人应答时,更加疑惑了。
今天修炼场闭门升级设备,现在也不是吃饭时间,阿绫会跑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