晁郗手里抱着酒瓶,一口一口往自己嘴里灌那忘忧物。
“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
“东都添个狂宾客,先报壶殇风月知……”
“苦战知君便白羽,倦游怜我忆黄封……”
“岂意青州六从事,化为乌有一先生……”
晁郗不知道什么时候学会了吟咏抒怀,这么多诗句,到底是如何记在心里的。谁说酒是“忘忧物”?为什么越喝越难过,越吟越伤感?他拍着自己的心,有什么堵着它,为什么每呼吸一口,它就疼痛难耐?
他学着谪仙人李白的模样,准备了一堆美酒,摆在花丛间,自斟自酌无亲无友,孤独一人,举起酒瓶,在灰暗无星的天气,低头在酒瓶口看不到自己的影子,抬头更看不到月亮,李白怎么也有月亮和影子作陪,为何独他孑然一身?
晁郗从没有想过,他的花夏有一天会离开他投入别人的怀抱。为什么,为什么?快二十年了,当知道她即将离开自己的时候,他如同丢失了自己一样。
“何以解忧,唯有杜康!”晁郗对着空气碰个杯,然后开始和自己想象中的影子对话。
“花花,你知道吧?花伯父给我打电话了,他嘱咐我要照顾好你,可是你……我现在还有什么理由照顾你……”说着他开始泪流不止。
“花夏,你知道吗?初中夏令营我们种在西北沙漠区的开心果树结果了,你说那是亚历山大远征时发现的果树,吃后使人精力充沛,体格强壮……听它的名字就让人觉得开心对不对?你很开心对吗?”说完他对着空气强装笑容。
“你一定不知道,小学的时候我们偷偷埋在学校红旗杆下的愿望书被我找出来了……你一定以为学校重建它早就被砂石埋没了,但我在改建前将我们的愿望找出来了……”你的愿望是当人民教师,我的愿望是当人民警察。
“花夏,花夏,花夏你不要走……”晁郗站起来,抱住旁边的空气,酒瓶哐当哐当倒了一地。
晁郗已经两天没有去上班,队友们一遍一遍打电话轰他,他一个电话都未接。第一天下班后队友们一起在他门口狂敲门,他一声不吭。
他无端消失两天,警局领导查其原因,被他的队友们以各种死皮赖脸的方式搪塞过去。
小诧、木易、钟吾约定今天一定要见到晁郗。他们站在晁郗的门口,不敢动手撬锁也不愿离着晁郗的无影脚,用力一脚踹开房门。
房间酒气熏天,窗帘被拉住,整个房间暗淡阴沉,一丝光线照在地上,大家发现了满地的酒瓶和倒在地上喃喃自语的晁郗。
“晁队,天王!”大家齐声喊,跑过去抱起晁郗,将烂醉如泥的晁郗拖到床上躺下。
“我从没见过晁队这么自暴自弃!”小诧难过的说,“他最近怎么了?”
“我分析,他这样麻痹自己,一定是丢了什么重要的东西!”木易有板有眼的分析原因。
“你们两个傻货,他一定是失恋了!”钟吾很有经验的说,他给了他俩头上一人一个爆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