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玲看着楚盈与淮川对视的样子,心里涩然,想了想,开口说:“表哥,如今盛安城基本事了,其余之事,也不是我们几人所能干预的,我们还是赶紧定下日程回淮南吧,毕竟那里还有很多事等着表哥去做。”
淮川闻言,眼睛闪了闪,回头看向卫玲说:“我也正有此意。今夜你回去便书信母亲告知这边情况,明日我们盛安城十里外的竹林回合。”
“表哥今夜可是要宿在这里?”卫玲急急开口说,“即便表哥与这楚家姐姐有婚约,可如今你们可也是尚未成婚,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怕也会有流言蜚语吧。”
淮川抬眼看着卫玲说:“我们在此,只有天地与我们四人共知,君子有所不言,又何惧人言。再者,此时阿桐入城并安全,怕是龙椅上的那位并不会放过她。况且阿桐身上有伤,又怎可身边无人照料。”
卫玲又要开口,吴意急急地拉了拉卫玲的衣袖,冲她摇了摇头。卫玲咬了咬唇,最终把要说得话生生咽了下去。
楚盈见状开口说:“阿桐现在一切安好,无须旁人照料,阿桐谢过淮川公子好意。”
淮川看向楚盈认真地说:“阿桐,你不要拒绝,是我愿意来照顾你的。”我不仅愿意照顾你这一时,更愿意照顾你一世。
看着淮川眼中只有楚盈的样子,卫玲用力地闭了闭眼睛,深吸一口气说:“既然表哥已做好决定,那卫玲和吴意回城作别老翁,明日再会,表哥告辞。”
淮川闻言点点头说:“回去吧。吴意照顾好玲儿,今日事多,万不可在路上胡闹。”
吴意抱拳说:“淮川公子放心便是,吴意定会护她安好。”
说完,吴意便冲楚盈点头后和卫玲一道离开。
在回城的路上,卫玲开口问吴意:“你是不是,也发现表哥特别喜欢那楚家的女儿。”
闻言,吴意一个趔趄,差点被脚下的石头绊倒,站稳后硬着头皮说:“淮川公子乃是人中龙凤,将来怕是……”
卫玲有些生气的看向吴意说:“我虽不习仙术,可我们也算师出同门,我卫玲在你心中就像忌人纳妾的毒妇吗?”
吴意忙摆手说:“自然不是,你的为人我还是清楚的。”虽不是毒妇,但是小肚鸡肠却是真的。
卫玲忽然站住认真地看着吴意说:“吴意,你知道吗?表哥喜欢人我都可以欣然接受,可是这楚家之女,我却万万不能接受。”
“为何?”
“为何?”卫玲有些讽刺地重复了一遍为何,有些凝重地说,“吴意,你看看山下泛滥的天河水,你看看盛安城那数不清的尸体,而这杰作都是那楚家女儿所为。或许这一步对他们淮南楚家夺回帝位至关重要,可是这搭上了多少无辜百姓的性命?
可就在此时,她居然还心安理得地接受他人的照拂,如此冷血,如此是百姓性命与无物之人如今却成了表哥的眼中人,何其荒谬!表哥的志向,从来都是匡扶正道!可是,此时表哥眼中却全然不见她的恶毒。”
“唉,一将功成万骨枯,从来改朝换代都会血流成河,又有谁会在意其中的“无辜”呢?若是人人怜惜这芸芸众生,这世间怕也没了那么多杀戮了。这楚家确实也是狠角色,我本还想,可能他们会在大军围攻盛安城之际让天水河决堤,却没成想,这楚姑娘居然在大军开拔之前,水淹大军……”
“没错,她是淹了皇家的军队,可是被淹死的百姓呢?被淹死的无辜百姓的人数可是远比这军队多!”卫玲义愤填膺地说。
“不对,”吴意摸着下巴说,“吴意以为这楚姑娘炸天水河的时机不对。况且,去炸天水河,为何最后却现身皇陵附近?”
“这又有何不对,不过是淮南楚家,想不战而屈人之兵,未战已失民心,继而军心涣散,如此,也是不难理解。”卫玲说道。
吴意见状摇摇头说:“可是,你可曾想过,如果这只队伍出征,首先会对上谁?”
卫玲想了一下,说:“应该是兰昌王府的前锋军。”
“对,国无二君,淮南楚家与兰昌王府必有一战,兰昌王府放弃攻打淮南直接东伐,无非是以为淮南真正起事的是淮家人,对他们并不构成威胁。可是淮南的楚家人却从来不会看不到这个对手。所以楚姑娘此时炸掉天河水堤坝,必定另有其因。吴意此时倒有些忧心,淮南楚家在背后有什么小动作。”吴意缓缓地说。
“哼,姓楚的就没一个好人!”说完转身,向回快步走去。
吴意疾走几步,一把拉住卫玲说:“玲儿,你要去哪儿?你忘记淮川公子的嘱咐了吗?此处可不是淮南。”
“我自是要回去提醒表哥。”卫玲回头有些气急地说。
吴意闻言微笑一下说:“我们能想到,淮川公子如何不能想到?玲儿,你莫要着急。说不定公子让我等离开,便是为了询问楚姑娘内情。”
“什么询问内情,分明是被那个姓楚的狐狸精迷惑了!”
“玲儿,不可出言无状!”吴意正色说,“玲儿,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但是如今你已经大了,再如此胡闹,岂不荒唐?”
卫玲自知失言,可是胸中一团怒火,又将自己烤得甚为难受。
两人在风中对面而立,不知过了多久,卫玲开口说:“今日是卫玲失态了,多谢吴意师兄提点。日后玲儿定将谨言慎行,不让大家为玲儿忧心。”
吴意也舒了一口气说:“如此甚好,我们便会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