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压低了声音，靠近了舒大小姐，让这音量听起来，只有她一人可听见，又多多少少传了些进舒六小姐的耳朵里：“郡主宅心仁厚，自然是待六小姐亲厚的，可是毕竟人多嘴杂，难免传了谣言出去，坏了小姐声威，总是有的。这俗话说得好嘛，人心，隔肚皮呢！”
舒大小姐本来十分气恼，听了我的话，便将信将疑的看向舒六小姐。我嗤之以鼻，这样可以随意被人牵引着鼻子走的人，难怪会被舒六小姐利用得这般彻底。
在舒大小姐与舒六小姐之间，我当然会选择嫡出的舒大小姐，因为她的背后，是郡主。而舒六小姐的生母，一介姨娘，舒六小姐唯一的翻盘，就是嫁一户门第高的人家。可她盘算这毁坏舒大小姐的名声而抬高自己的身价，实在愚蠢至极！
我不信那郡主是无能的人。大荊国的郡主不少，郡马都不能封官进爵，他们所出的子女，地位却不低，主要是联姻所致。男人三妻四妾，郡马尚主三年后，若郡主再无所出，郡马可再娶平妻。正如舒大小姐的母亲一样，大部分的郡主，都会在自己怀孕后，安排亲信的人侍奉郡马，便于掌控，谁能忍受一个娘家地位比自己高的女人在自己丈夫身边晃来晃去呢？而这郡主一连数十载，都牢牢把控着舒府的管理权，外头纵然有她拈酸吃醋的闲言闲语，人命什么的却从来没有闹出来过，所以，这样的人，不可小觑。
而被她悉心调教的亲生女儿，真的是我们见到的这般草包么？今日，我倒是想试探一二。
“沈姐姐，你这是什么意思？”舒六小姐见到自家姐姐看她，立时有些慌乱起来，对我说道：“事无不可对人言，沈姐姐这般，是故意嘲笑我这个庶女吗？”
我摊开手：“那是舒六小姐一厢情愿要对号入座，我并没有别的意思，只不过提醒舒大小姐，贵府的车夫或许该换人了。”
“车夫？”
“是呀！”我笑笑：“既然舒六小姐的吃穿用度，与大小姐无异，一应都是最好的，那就无所谓是鞋子出错了。总不能是，舒六小姐故意走不稳，让旁人心生误会，以为郡主薄待了你吧？两种可能都没有的话，必然是车夫年迈，老眼昏花，看不清路了。我先前对舒大小姐说的，不过就是此事而已。”
舒六小姐睁着无暇的大眼喃喃：“真是……这般？”
“自然是的。郡主乃舒府主母，舒大小姐得她真传，早晚郡主会为她寻一门好亲事，而以舒大小姐的家世，嫁过去必然也是要做主母的，这管理宅院的一应事务，舒大小姐早晚也要涉猎，难道六小姐你有什么不满？”
她缓缓退了两步，见舒大小姐正看着她，神情添了几分迫切，连连摆手道：“大姐，我……”
“你在秦家，究竟是去了哪里？”舒大小姐沉下脸。
“我……”后者支支吾吾的，幽怨的看着我，我回以一个爱莫能助的表情，静静看着这对姐妹相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