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铜颜放轻了脚步,听大妈大婶们口中的闲话。
“是个可怜的,我儿媳妇跟古明月闲话,知道点她的身世,听说是捡来的。”
“命不好,没爹没妈的,全靠古家心肠好捡回来养着。幸好也懂事,知道帮忙做点家务。”
“哎呀,我大姐夫是算命的,那天见她从小区走过,说人长得标志,可是下巴尖尖的,不是有福的。”
“不用算也知道啊,你看看,才多久啊,她自己脚崴了,小姨前夫带着小三上来闹,外婆中风,表弟遇上碰瓷,这命得多差啊!”
“我听到的倒不是这样,我那个朋友,也是算命的,说她这个长相,熬过了大坎,没准是大富大贵的命格,熬不过,落魄或者送命都是有的。说她的下巴虽然尖,可五官生得好,配在一块,是极好的。”
古铜颜俏脸黑了,她今天要去打擂台,这些人却说这样的晦气话,实在不是好意头。
想到这里,她也不拿公交卡了,直接出去打车。
到了电视台,古铜颜什么话都来不及说就被急急地拉去化妆,几个来得早的选手早化好妆等在那里了。
古铜颜化好妆出来,又听到了说自己的。
“来打擂踢馆,竟然这么迟,估计是首轮游的命。”
“我刚看到了她的脸,就是个小年轻。年轻人气盛,估计以为自己天下第一,嘿嘿嘿……被我们干掉的年轻人还少吗?”
古铜颜走出去,看到一对中年男女窃窃私语,见了自己也没有丝毫收敛。
她惊呆了,这样拽的角色,怎么到处都有?
不过她很快淡定了,这是打擂节目,多数人心中有丘壑,所以喜欢恃才傲物。而这两位明着怼自己,是因为分别是待定的第五擂主和打擂人。
一个八岁的蓝色西装小男孩看了古铜颜一眼,目视那对男女,“嚷嚷什么呀,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就知道。”
古铜颜又将目光放在小男孩身上,他是第一位固定的擂主,说话很随意,无论是谁,想怼就怼,跟喝水似的,据说智商很高。
第三擂主是一位二十多岁的时髦女郎,她看向古铜颜,“别介意,大家说话随意惯了,不是针对你的。”
“我不会放在心上的。”古铜颜笑。
第二擂主是个长相周正的中年男人,他对古铜颜最友好,“你事先适应一下也好,上台了大家的话更耿直,台下还有粉丝举起呐喊,很容易让人心理失衡。”
古铜颜一边揣摩“心理失衡”这个词有没有用错,一边点头。
第四擂主是个四十多岁的儒雅男子,亲切地问古铜颜,“你带了拥趸过来吗?”
古铜颜摇头,下意识看向震动得跟调了震动似的手机,她的拥趸正在微信群里跟非拥趸大战三百回合呢。
非拥趸赵珠珠接连发了三条,“古铜颜你到了没?古铜颜你到了没?古铜颜你到了没?”
古铜颜对着四周拍了张照片,表示自己到了。
赵珠珠又打了一行字,“到了就好,别出什么幺蛾子借口不参赛,我们赌注可都就位了。”
拥趸沈惊鸿回复,“可拉倒吧,你看好点赌注,别到时哪个拿不出钱来。”
下面是敌我双方的大战,古铜颜懒得看,把手机塞进口袋里。
打擂开始了,一、二、三、四擂主慢条斯理地就位,待定第五擂主和打擂人则面色拘谨地跟着主持人到自己要站的位置。
古铜颜也是打擂人,但是她很淡定,淡定得像看学生的班主任。
台下的观众们看到淡定的古铜颜有些吃惊,交头接耳,猜想她是真流弊还是在装|逼。
男主持人笑着问古铜颜,“我们看到,古同学一点也不紧张,古同学跟我们说说,是真的不紧张还是装着不紧张?”
“真的不紧张。”古铜颜回答,她上辈子出席过不少高逼|格的学术研讨会,经常做发言,媒体是各国主流媒体,新闻一报道,那是针对全球的,远不是眼下这样的小舞台可以比的。
下面的观众觉得这打擂的美女太不谦逊了,纷纷想着等她被淘汰时,要好好说说她。当然,也有喜欢这种临阵不惧的,都笑眯眯地看着。
男主持人脸上的笑容加深了些,他们这种舞台选的是学霸或者知识渊博的,来的人外貌多数普通,眼下这位古同学倒是个难得的美女,
“那古同学一定是胸有成竹了,我们拭目以待。”说完看向几个请来的嘉宾,“各位嘉宾老师有话要问古同学吗?”
一个五十来岁的戴眼镜男子看向古铜颜,笑眯眯的“首先我想说,我们的舞台来了位美女,很值得高兴。我由衷地希望,这位美女能打擂成功,成为第五位擂主。”
“古同学有信心成为第五位擂主吗?”一个打扮精致的美女嘉宾笑着问。
古铜颜摇摇头,在大家或不屑或不解的目光中慢条斯理说道,“我的目标不止是第五位擂主。”
哇——
台下一片哗然,不仅有观众鼓噪,就连嘉宾们都鼓着掌发出低低的惊呼。
男女主持很满意古铜颜这作风,觉得她十分适合这个舞台。
台下的节目导演满意地点点头,示意摄影多给古铜颜镜头,这样有爆点的选手,是他们最喜欢的。
女主持人唯恐天下不乱,看向另外几位擂主,“几位擂主有什么话想说吗?”
“年轻人就该有朝气和冲劲。”第四擂主笑得温文尔雅,有他这个年龄段的包容和睿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