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韵这几天倒也不出去溜达了,整日闷在屋子里。白黎轩每日给她送去的饭菜,她连碰都不碰,怎么端进去的,就怎么端出来。
这几日,她一直卧在床上,两眼盯着窗外看,不论谁叫她,她都装作听不见,好像魂被抽走了一样。
白黎轩以为牧韵定是因为他和师叔的交易赌气,他起先装作不注意,可见牧韵的身子一天天的消瘦,两个眼袋上生出一排乌青,脸色也甚是惨白,便再也忍不住。
他端起一碗白粥,拿起勺子在里面搅了搅,最后挑起一勺,用嘴巴轻轻吹着,递到牧韵嘴边:“昆仑上大多弟子都是不用进食的,所以饭菜简陋了些,但你还是吃些吧!我保证,下次下山定会带你去吃些好吃的。”
牧韵没有理睬他,仍是双眸望着窗外,不作声。
白黎轩放下手中的汤勺,苦口婆心道:“云儿,我知道,你是为我考虑才与我怄气;你打我骂我都行,只是你别拿自己的身体出气可以吗?”
许久,牧韵弱弱的回了句:“你先出去吧!我累了,要休息。”刚说完,她就躺下身来,背对着白黎轩。
白黎轩无奈的摇了摇头,他伸手想摸摸牧韵的丝发,可手一直停在半空中,硬是没落下去。他摁了摁头穴,起身准备离开,昆仑还有很多大小事物要处理,他的‘大弟子’头衔不允许他在这停留太长的时间。
他脑海里忽然浮现一个荒唐的念头,撇下一切,带着莫云离开这里。可转眼他又将它打消,因为这是不可能的,至少暂时是是不可能的。他的理智以及道德底线不会容许他这么做的。心中不免传来一丝苦涩,在这世上,无论是谁都有无法摆脱的牵绊。这牵绊就好像一张大网笼罩着自己,怎么也挣脱不了,越挣扎越是缠得更紧。
白黎轩回了回神,出去时,还不忘提醒:“这饭菜就放这了,记得吃。”
听着渐行渐远的脚步声,牧韵翻过身,脸上流露着一丝不舍,但很快消失。她怎会不知这样对自己身体不好?由于元神在彼岸殿被冰封多年,再加上身体本身阴寒,若是不吃些东西充饥,只怕她会更觉得冷。那种冷到疼痛、冷到蚀骨的感觉,会让她清醒过来,会让她明白自己想要什么、自己应该做什么,而不是沉溺在这短暂的、虚假的情爱里。
才出门就撞见玉衡子,这让白黎轩觉得来者不善。白黎轩行了礼,问道:“师叔,你这是……”
玉衡子摆出一副端庄的长辈的样子,将手中的冰糖葫芦藏在身后,故作浑声:“我这徒弟虽然进了师门,但是还没有来拜见过我,所以我只好亲自来看看了。”
白黎轩早就瞧见他拿的冰糖葫芦,想到若是能用此勾勾牧韵的食欲也是好的,虽然他有些抵触玉衡子靠牧韵太近,但还是深思熟虑后说道:“云儿她身体抱恙,所以没去拜见,师叔进去瞧瞧吧!我还有些事,就不陪着师叔了。”
他鞠了一躬便离去了。
玉衡子瞥见他走远,就放下架子,又随平常那般慵懒。他打开房门,拿着冰糖葫芦朝里走:“徒儿,为师来看你了,还给你带了冰糖葫芦。”
牧韵随手拿起桌子上的杯子,就朝他砸去。
玉衡子快速躲过,又像个风影一样一瞬间到了牧韵面前,先是戳了一下牧韵的额头,傲娇的说道:“有你这样对自己师傅的吗?看,我还特意去人间给你寻来了冰糖葫芦,有这么贴心的师傅也不知道珍惜。”说完,将冰糖葫芦塞在牧韵手里。
牧韵干笑两声,道:“我可没说过要拜你为师,小屁孩,明明是你自己倒贴过来,上次你追着我跑了一天的事我还没找你算账呢!”
“小屁孩?”玉衡子指着自己不敢置信的问道:“我是小屁孩?我告诉你,就是一百个白黎轩加起来年领也没我大。”
牧韵看着他张大成‘o’形的嘴巴,顺手就把冰糖葫芦塞了进去,神什么神?岁数大了不起呀,算下来,我还有六万岁呢,我都没吱声,你神气什么!
玉衡子咂着冰糖葫芦,坐在牧韵面前,慨叹起来:“要不是因为你好看,我会收你为徒?还只是名义上的。”他又望向牧韵:“不过话说回来,你可真幸运,我唯一欣赏的侄儿偏偏看上了你。他是个死脑筋,认定了什么就不会变。”
牧韵一听到别人谈论她和白黎轩的关系就不耐烦起来:“你来,就是为了说这个?”
玉衡子翻了翻眼皮,道:“自然不是,只是我要提醒你一句,天界流传下来的爱情故事,没有几个结局是好的。”
牧韵讽道:“没想到你小小年纪,知道的还不少。只是坑怕要让你失望了,我和白师兄可没有什么爱情故事,只是我救了他,他报恩让我留下罢了。以后你这些事也不必和我说,没什么事,你就出去吧!”
玉衡子也不接话,但牧韵虽没看着他,但能感觉到,他在打量着自己。他幽幽说到:“若是我那侄儿听到你这番话,怕是要真的失望了。不过,我也不是为着这个来的。我是来提醒你的,我刚刚恰巧听到笙蓝和我师兄说,昨天晚上,她听说你病了,来这看看你,只是你不在。后来,她在房屋四处找了找,还把所有弟子都问了一遍,可没人知道你去哪了?”
牧韵忆起昨晚,她出去和战凌碰面了,不过顷刻功夫,那笙蓝就发现了,看来她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不过还好自己留了个心眼,设了个结界叫她找不到,否则,就只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