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刚欲离开,就听竹林另一边传来大声质问:“何人喧哗!”
楚越心里又开始倒苦水。
她今天出门真是忘了翻黄历了。不是冤家不聚头,走哪儿都撞冤家。那质问者,可不就是最大的冤家,前两天还差点变成她的夫君的,萧峻珵?
萧峻珵话音一落,立刻就有十来名侍卫围上,将楚越和沐长风紧紧围住。
秦馨若已哭得快闭过气去。萧峻珵先是狠狠瞪了楚越一眼,转而大踏步奔向秦馨若,蹲地探测一下大熊的呼吸,一伸手将秦馨若揽住,万分关切地问:“表妹,到底怎么回事?”
秦馨若正悲到极点,也顾不得计较萧峻珵的大胆动作,边哭边说:“还能怎样,那丫头带的下人杀了我的大熊!”
楚越立刻喊道:“长风叔叔不是下人!”
萧峻珵厉声道:“住嘴!为什么伤大熊?”
后一句话是对着沐长风。
沐长风还未开口,秦馨若已先激动起来:“那丫头今日不知发什么疯,在园子里乱窜,一不小心窜到我这里,见我就扇了我一耳光,骂我勾引表哥,才导致表哥说好娶她又不娶,令她丧尽颜面。大熊就在一边,看我受欺负,吠了几声。哪知她带的那家丁,竟然直接一刀刺死了大熊!”
秦馨若说的“表哥说好娶她又不娶”这事儿,无非就是他们前几天借着宗庙一案倒腾出的那番闹剧,被苏翊和萧峻和及时化解。
秦馨若这搬弄是非的能力,也真是颇有风格。
萧峻珵听了秦馨若的话,如炬目光一扫沐长风,阴冷问道:“你还有什么话说?”
沐长风沉默不语。
萧峻珵又盯了他片刻,冷不丁对左右吩咐:“把这胆大妄为的奴才押去大理寺,改日审理!”
楚越有点头疼。诚然泓阳王府的人脉广阔,但偏偏自萧峻珵晋为亲王后,大理寺便到了他的管辖范围内。若沐长风真的被送进大理寺,恐怕泓阳王府要将其救出,得颇费一番功夫。
楚越清声问道:“端王殿下捕人,不知有何理由?”
“你大胆!”萧峻珵声色俱厉:“本王捕人,自然有理由。这奴才肆意毁人财物不说,以下犯上,辱没国戚,按我大翼律法,该施以杖刑!”
楚越立刻借口,毫无畏惧:“好一个以下犯上,辱没国戚!端王殿下秉公办事,是否该一视同仁,先将秦馨若押往大理寺?”
萧峻珵不觉一怵,随之目光更厉烈。
楚越却不紧不慢道:“秦馨若欺辱我,又在殿下面前污蔑我,坏我声誉。若说以下犯上,这算不算?”
萧峻珵其实早就反应过来楚越所指了,但秦馨若却是头一次听说这番论调,气恼又疑惑地瞪了楚越片刻,再一转脸看萧峻珵的面色,才慢慢有所领悟。
她和楚越明争暗斗这么久,原来一开头就忽略了一个事实。
楚越的熙和郡主身份,由翼王钦定,地位堪比和硕公主。楚越的身份,原是超过秦馨若的。
秦馨若妙目含怒,几近冒火,楚越却是施施然有恃无恐。
对峙片刻,陡一股寒厉之气迎面袭来,楚越的双瞳猛烈一缩,就见一线银光从沐长风袖中飞出,叮铃电火忽闪,落入泥土激起小股烟雾。
楚越方自震惊,萧峻珵的低吼已响彻耳旁:“大胆奴才!这是要暗杀本王?”
楚越尚有点迷糊,身边的沐长风已果断跪地,面色肃重而焦虑,叩首道:“属下知罪!属下一时误会,冒犯殿下,罪该万死,请殿下恕罪!”
萧峻珵冷笑:“误会?你趁本王不备,向本王扔暗器,这是误会?”
楚越懊恼道:“分明是你先……”
话语却戛然而至。
那暗器散落的泥地上,只见沐长风击出的银针,却不见其它物。
萧峻珵最先击向她的那不知名的暗器,竟已融化似的不知去向。
楚越一时也想不出,萧峻珵使用的是何方宝物,这般古怪。
无论怎样,萧峻珵用了一手阴招,硬生生给沐长风扣上个“暗杀未遂”的罪名,且暗杀的还是皇嗣。
楚越清叱道:“长风叔叔武艺了得,若真的心怀不轨,这银针必定是例无虚发,又怎会半途下落?”
萧峻珵“哼”一声笑,道:“这谁说得准,有可能正因他心怀不轨,才不免有几分做贼心虚。无论怎样,先押去大理寺审明再说。来人……”
“殿下!”萧峻珵的命令被竹林远处迅速靠近的一道声音打断。
楚越抬眼,就见秦子墨、秦言思二人并肩走来,面色冷峻。刚刚那声“殿下”,正出自秦言思之口。
因上次在誉王府里,秦子墨对楚越的袒护,萧峻珵对这从小一道长大的表哥也无甚好感,冷言道:“子墨有事?”
萧峻珵甚至没问秦言思一下。对这青楼女子生出的秦氏后辈,他是从未正眼瞧过一眼。
秦子墨慎重走到萧峻珵身前,压低声音道:“殿下可否借一步说话?”
到得僻静处,萧峻珵不耐烦地问:“你到底要说什么?”
秦子墨正色道:“殿下大人大量,请别跟泓阳王府的人计较。”
萧峻珵刚发出一声嘲弄的笑,秦子墨已很快接了下去:“上次宗庙一案,殿下向陛下建议,将楚越妹妹嫁与殿下,以此扭转国运。但后来陛下又改了主意。陛下对楚越妹妹的婚事,先指令后又更改,这对女孩子,尤其是楚越妹妹这种清高的女孩子来说,都是尴尬事。陛下必定为这件事,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