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服男子下马,将手中的弩机往马鞍上的一扣,向着女子行了几步,瞧着很近,但又保持着距离,眉目扫过,淡淡看了这女子一眼,眼神就游离到了别处。
那女子看着走过来的男子,一会喜,一会悲伤,刚才和人拼命的果决狠厉烟消云淡,她的全身感到一阵痛苦的颤栗,无力地倒在地上,闭上眼睛,任随泪水漫流。
这女子原本雪腮红润,秀眸惺忪,堪堪的绝色佳人,这会一落泪,梨花带雨,蝉露秋枝。
卿月这会子看的心软,贝齿咬上薄唇,薄嫩的唇被咬的苍白,这女人真是叫人怜惜,心中犹叹。
这女子对这男子怕是情深,只可惜怎么也不会想到,要她命的却也是这男子。
“王爷···”女子睁开泪眼,声音哽咽颤抖,像是用尽了浑身的力气,才把这两个词说出口,泪水顺着脸颊流着,好像一个溺水的人,连刚碰到手的仅有的一块稻草也滑失了。
“月儿,为何不再称呼本王三郎了···”男子看着她那可虚弱的模样,腆着脸似笑非笑,眸子里又带着点情意。
女子嘴唇翕动着却说不出一句话来,泪水不多的流着,打湿了面赛芙蓉的一张俏脸,过了好一会功夫,女子才开口说道:“王爷,是妾身对不住王爷,烦请王爷不要自责,如今妾身就算是也是知足了,最后来送妾身最后一程的终究还是王爷,妾身已经没有遗憾了。”
男子眉头一皱.眉心里就好像有一只可怕的马蹄印,“夜修筠就这么好,值得你为他死?”男子偏头看向地上的女子,“难道本王就既比不上他一星半点?”
女子无力躺在地上,眸中打转的水光,喃喃说道:“他虽然对妾身薄凉寡淡了点,犹自知道催妾身天寒加衣,王爷可曾对妾身又半点真心?”
女子一番话像腊月的冰块掉进男子的心坎,皱着眉头,眼里闪着寒冰,“这就知足了?难道本王对你不好吗?他就不会骗你?那些个看似温情的画面就不怕是他做给你看的?”
女子木木然,心上什么也没有,“王爷对妾身的好,妾身记得,妾身不应肖想王爷,妾身已经脏了,想必王爷也不会去碰一个脏了的女人,能够得到王爷的一时垂青,已经是修来的福分了,不该想的东西总归是不该想,最后···”滴泫然的灼泪兀自挂在风霜历尽的面颊,长长的死寂的默然,那嘴角勉强的笑意像是庆幸。
男子冷眸看向那女子,语气像是感叹,“那东西呢?你藏在何处了?只要你将那东西交给本王,本王一定待你如初,丝毫不会计较你一切。”
胸口好像猛地塞进了大团棉花,透不出气来,心跳得怦怦响,似乎一张口那颗热乎乎的心就会一下子从口里跳出来,桃花眸子带着水雾,迷迷蒙蒙,看着男子俊美的侧脸,苦笑道,“那东西已经毁了,天底下再也没有人可以找到了,这是妾身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王爷的恩情算是还了,他的情意也算是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