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上旬的榕城,反而比京城和庐阳要清爽一些。虽然湿热的空气让身上始终有种潮闷的感觉,但是东海之滨而吹来的海风,却让人觉得异常舒爽。
下了飞机,赶到闽南省疾病预防控制中心的时候,已是上午十一点多了。
绕过了熙熙攘攘的疾控中心主楼,陈峥沿着那条沿途被榕树垂下的枝条掩映的有些阴郁的小路,走向了疾控中心院内的传染病研究所。
然而,走出那条绿意盎然的回廊,陈峥便发现对面那座低调的建筑前,赫然有些戒备森严的意味。
研究所的外围,被临时拉起了一道金属围栏,几名穿着这黑色特警制服的武警战士,整兢兢业业的对进出研究所的人员进行核查。
看到这一幕,陈峥知道,看来自己应该没有找错地方。
“您好,请出示你的身份卡。”
果然,刚刚走到研究所门口,那名面上还带着些许稚气的小战士,便一脸严肃的将陈峥拦了下来。
将早已准备好的那张印着自己照片的塑料卡牌交给了对方,小战士立刻将卡牌放入了一台仪器之中。大约数秒钟之后,小战士便再次将卡牌取了出来,抵还给了陈峥:“陈研究员,您可以进去了。”
陈峥礼貌的点了点头,然后笑着问道:“我今天刚来报道,您知道瞿院士的办公室在几楼吗?”
小战士略微思索了一下,然后礼貌的答到:“在一楼,右手第四间办公室,门上有临时门牌。”
说了谢谢之后,陈峥便走进了这栋有些幽深的研究所内。果然,在靠右侧的走廊中,陈峥找到了那扇贴着“院士办公室”的门,然后轻轻的敲了敲。
“进。”里面传来了一个略显苍老,却又中气十足的声音。
推门走了进去,便看到瞿院士独自一人坐在办公桌前,似乎正在阅读资料。听到来人已经走了进来,瞿院士这才抬起头看了一眼。
“哦,是小陈来了啊。”见到是陈峥,瞿院士便放下了手头的资料,笑着看向了陈峥:“今天刚到的?怎么不先打个电话,我好让人去接机。”
陈峥笑着说道:“那多麻烦您老,我自己打个车就过来了,又不费事儿。”
“嗯,那就先坐吧。”瞿院士站了起来,指了指自己办公桌对面的椅子,然后转身从柜子里拿出了一套茶杯。陈峥哪敢让老院士为自己倒水,连忙走过去将茶具接了过来。
瞿院士也没客气,直接将茶叶盒也递给了陈峥:“那儿有饮水机,自己接水吧。”
老老实实为自己沏了一杯热茶之后,陈峥终于坐了下来。
见陈峥坐稳之后,瞿院士拿过了一份档案,开口说道:“明天所有人员到齐之后,我们就会召开第一次项目碰头会,确定一下后续的计划。不过在这之前,我先给你把这个项目的背景讲一讲,让你也有个心理准备。”
陈峥闻言,立刻正襟危坐,专心致志的聆听起来。
“事情的起因,是今年六月中旬的时候,闽南海关检疫部门查货了一起非法走私野生动物的案件。这些野生动物大多数都是一些无危或者常见的本地常见野生动物,例如竹鼠、狸、貉之类的。”
陈峥的眉头微不可查的皱了皱,非法走私野生动物虽然并不少见,但是从境外向境内运输这种十分常见的动物,却实显得有些蹊跷。
瞿教授并没有察觉陈峥的异样,接着讲述着:“检疫人员按照一般检疫程序,对这批野生动物进行了防疫检查。当时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便按照一般野生动物走私的处理办法,对这批动物进行了放生。”
说到这里,老院士的神情显得有些凝重:“遗憾的是,就在放生的当天,还是出事了。那名负责对野生动物进行检疫的边检员,忽然出现了出血热的症状。而幸运的是,那位警惕的边检员迅速对自己进行了自我隔离,然后上报了边检防疫中心。”
“这位患者随即被送到了专业的传染病医院,经过一系列的免疫原检测之后,闽南疾控中心的专家们确认这是一种全新的致病病毒。
只不过,这种病毒的病程进展实在太快,虽然医院采用了相当极端的抗病毒治疗手段,但这种杀伤力极强的病毒依然迅速的摧毁了他的免疫系统。虽然目前人还在,但是已经离不开呼吸机和维生系统了。”
瞿院士摇了摇头,表情显得颇有几分遗憾。
陈峥却只感到一阵头皮发麻。
一天之内发病、出血热、迅速摧毁患者的免疫系统。老院士用平静的口吻描述的这些词汇,却让陈峥感到了一阵头皮发麻。显然,这次要面对的‘对手’,是一种相当棘手的恶性病毒。
“由于动保检疫在接到通知之前,已经将所有可能造成这次病毒感染事件的动物放归山林,所以并不能确认这种病毒的原生携带者是什么东西。所以,疾控中心只能暂时将这位敬职敬责的边检检疫人员,列为了‘0号病人’。我们从他的唾液以及呼吸道分泌物提取病毒原液,进行扩增培养。”
“经过活体细胞感染测试,他们确认这种病毒是一种全新的,从没被记载过的强致病性病毒。由于担心造成恐慌,这个消息被全面封锁。不过幸运的是,至少到目前为止,我们还没有发现第二例感染者。”
说到这里,瞿院士指了指陈峥手中的档案袋,示意他拆开。陈峥点点头,随手撕开了贴着封条的纸质档案袋,里面除了一叠文件,还有一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