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观的警察都自动地让开一条路,姑姑和姑父也被这个声音的气势所震,停止了吵闹。
只见外面走进来一个上年纪的警察,穿着警服,身量中等,稍稍有些发福,头发半白,脸是方方正正的,额头上几道很深的皱纹,应该是经常皱眉头,看起来还是挺正气的。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个人肯定是警局里的领导了。
“都不下班,围在这里干嘛呢?”他又说了一句,眼睛很快地把在场的人扫视了一遍。
蕲寒本来想悄无声息的把事情解决了,没想到局长还没走,只得说道:“邓局,这儿……有些误会……”
“什么误会!”姑父大喝一声,两步走到门口来对局长说:“你是领导吧,我要投诉。你看看你们的人把我儿子被打成什么样了,他就是犯了罪也得法庭宣判,动私刑是想要屈打成招吗?”
邓局长没搭理他,朝被靠着的“人”看一眼,看着蕲寒问:“什么情况,谁动的手?”
“是……”
蕲寒刚要说话,苏格儿立刻就打断了:“他脸上的伤是我抓的。”
所有的人都把目光看向她,姑姑和姑父更是吃惊,没想到这时候她又横出一杠子。
局长看着这个主动招认的女孩儿问:“你是谁啊?”
“他是我表哥。”苏格儿把手朝着“陶硕”一指,又把脖子上的头发都撩起来,露出淤青的手印,接着说:“是他要掐死我,我反抗过程中抓了他。然后警察同志要解救我,在搏斗过程中就打伤了他。我是正当防卫,他们是打击犯罪。”
局长和其他人都看着苏格儿的脖子,漂亮女孩儿白皙的皮肤上一大片丑陋的印子,看着很吓人,心里不约而同地都希望千万别留下痕迹。有几个认识苏格儿的还都把眼睛看向蕲寒。
姑姑和姑父不知道苏格儿说的话真假,但她身上的伤实实在在,要是这样的话他们还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此时那个“陶硕”突然叫了起来,带着手铐的手指着蕲寒,很冷静地说:“是他打的,他审我的时候又打我了。”
一瞬间,所有的目光又都看向蕲寒,蕲寒也不否认。
姑父的气焰也瞬间又飙起来:“听见了吗,就是你们警察打的,我的律师一会儿就到,我要跟你们打官司。还有你,你还胳膊肘儿往外拐……”他指着苏格儿气急败坏地说,“他们给你什么好处了让你说谎?说你表哥要掐死你,都要掐死你了你怎么还活蹦乱跳的?”
姑姑也生气地指责苏格儿:“格儿你怎么回事儿?向着外人说你表哥的不是。”
苏格儿岂是受气的,把肩上的包咣地往地上一摔,指着他们两个大声叫喊:“还都冲着我来了!你们两个没长眼睛,没看见我脖子上的伤吗?我爸让他打得流了半盆血,我奶奶吓到晕过去,到现在还没醒,两个人都还躺在医院里,你们连问都不问一句还倒打一耙,来兴师问罪,到底谁有罪啊?你们把良心剁了喂狗了吗?那是你亲妈跟你亲弟弟,他们的死活你一点儿都不在乎,你以后别说姓苏,你不配!”
她伶牙俐齿的,咬字清晰,骂起人来真叫一个厉害,连自己的亲姑姑都骂了,这脾气真是够火爆的。但是听她骂人都觉得挺解气的,主要是占着理呢!
姑姑被她吼的一愣。她满心都是被警察抓了的儿子,虽然担心自己的妈和弟弟,但是听信了丈夫的话,以为是娘家人为了钱夸大其词,所以才没有问。可是这小侄女儿这么生气,看来确实是很严重了。
姑父虽然还是忿忿不平,但是苏格儿说出的话太打脸了,他也有点儿怵她,暂时不再说什么了。
局长都看迷糊了,不是要投诉警察打人吗,怎么他们自己家人吵起来了?到底什么案子啊?争家产吗?
有机灵的警察看出了他的疑惑,凑到耳边耳语一番。他听完以后了然的点了点头,看了看苏格儿又看了看蕲寒。
“都没事儿干了吗?有事儿就忙去,没事儿就下班,走吧走吧!”局长又把闲杂人等赶走了,闹了半天这都是家事,不用这么多人壮气势。
警察都各自走开了,只剩一个吴道士还站在原地。局长问蕲寒:“这是谁啊,也是他的亲属吗?”
吴道士眼神锐利,神情矍铄,态度不卑不亢,从头到尾都很镇定,在这位经验丰富的老警察看来绝不是个一般人。
但他穿着一件宽松的土灰色的短袖系扣衬衫,有点儿显旧的裤子,脚上一双黑布鞋,就是个普通的农村老大爷。苏格儿的姑姑和姑父的穿戴非富即贵,体体面面,苏格儿很随意简单,但一看就是城里娇生惯养的小女孩儿,所以肯定不会是亲属。
吴道士没有说话,不知道怎么说,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邪笑地“陶硕”看,以防他做出什么事。
“局长,有点儿情况要跟你单独汇报。”蕲寒跟局长说。
局长正等着解释呢,点点头:“好。”走了出去。
蕲寒把苏格儿的包从地上捡起来递到她手上,看了吴道士一眼,低头小声跟苏格儿说:“我先出去,你们小心点儿。”
苏格儿不知道要小心什么,难道他还要发疯吗?还有吴道士,弄不懂为什么他在这里,宜言不是说他不是撞邪吗?
蕲寒这一个动作,让人看出了他和苏格儿关系不一般。
姑父这个小人终于又抓住了把柄,阴阳怪气地对姑姑说:“怪不得要向着外人说话了,原来我们才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