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徽钿连叫两声,宜言目光一凛,突然伸手过去掐住她的喉咙,声音阴森冷酷地说:“闭嘴,再叫把你扔到森林里去见鬼。”
孟徽钿的声音止住了,脸色一瞬间煞白,不知是被宜言掐的还是被送到森林里的恐吓吓的。
不过刚才那两声叫已经惊醒了人,一声房门响,迷迷糊糊的苏格儿趿拉着拖鞋从房间里走出来,眼睛半睁半闭地趴在二楼栏杆上抱怨:“真是讨厌,大半夜地又吵什么呀!烦死了。”
她正做梦收钱呢,钱还没到自己手里就被吵醒了,心里好不痛快。
“诶,格儿!”水寂十分高兴地抬头看着她。
苏格儿听见声音睁开眼睛,看见下面站在水寂和一个陌生的、穿得那么清凉的女人,顿时清醒过来。
她张着嘴指着他们:“你们在干什么呀?”
孟徽钿看出她是个人了,知道这是在阳间,被宜言捏着喉咙也拼命地喊:“救命呀,救命……”
“还不老实!”宜言怒了,针已经出现在手里,一阵扎进她的喉咙里,让她一点儿声音也发不出。
苏格儿看得一愣一愣的,看睡醒脑子还没工作,没看懂这大半夜的他们这是弄什么呢!
宜言松开那女人又朝着她叫:“快回去捂上耳朵,要不然听见什么别的声音可就不好说了。”
“到底在干什么呀?”她还是想弄个清楚。
玉灵对着她一笑:“不是没有睡醒嘛,回去再睡吧,不会再吵你了。让水寂陪你回去。”
她嘴巴张着:“他呀……”
“好,我陪格儿回去!”苏格儿还没说完水寂已经爽快地答应了,一下就从楼下到了苏格儿的身边。
苏格儿迷糊了一下,突然又呆滞了一般任水寂牵着她的手回自己的房间。
宜言眉头皱着,那个耍棍子的葫芦到底什么底细啊?可是不管怎么样,他终究也是个男的,是个雄性吧,怎么能让他到苏格儿的房间里去?
玉灵清楚他在想什么,说道:“大可放心,他是不会伤害格儿的。”
宜言心头还有犹疑,可玉灵决定的事他可没本事阻止。
回头来看这个孟徽钿,她站立不住匍匐在了地上,两手捂着喉咙,张着嘴巴,露出痛苦之状。宜言也不再多说,从玉灵手里接过盒子,一根针扎进了那个女人的心脏。
针扎心脏疼痛可想而知,那是可使人骤然死亡的疼痛。一扎进去孟徽钿的瞳孔猛然放大,嘴巴张开到极限,身体紧绷四肢抽搐。如果能发声恐怕天上的神仙都能惊动。
扎进她心脏的那根针很长,血从心脏顺着针流下来,针这一端放着那个盒子,血就滴落在里面,与巫师的血混入一起。
血滴下来十几滴,孟徽钿身体一下停止了抽搐,狰狞的表情定格。几乎同时,宜言将盒子移开来。这事儿很讲究,只能用活的血,死了的血就坏了。
“就这么多。”他把盒子交给玉灵。
玉灵一手拿着盒子,另一只手里出现一朵彼岸花,将花放进去浸染血液。
片刻后,被血液浸泡过的彼岸花仿佛有了生命一般,自己缓缓地离开盒子,升腾起来,漂浮在空中,而且花瓣变得更大,像荷花大小。
宜言看得目瞪口呆,他从没有见过这样的法术,简直是太不可思议了。
“放出魂魄。”玉灵向他吩咐道。
他回过神来,猛然将女人心上那根针拔下来。
针拔下之后,孟徽钿的魂魄缓缓从尸体上站了起来,还是穿着睡衣。新死的鬼脸色与活人相似,但因她遭受极大的痛苦而死,所以脸色煞白,如多年冤鬼一样。
她双眼无神,木讷地看着地上的尸体,仿佛不认识一般。
彼岸花悬到魂魄上方幽幽散发出红色光芒,然后向外移动,孟徽钿的魂魄便痴迷迷地跟着花行走。
“尸体不要毁坏,先放到后山山洞里。”玉灵说道,脚步已经跟着花走出去。
“好!”宜言答应一声,随手把旁边的遥控器拿起来,往地上一扔,变作个有自己一半身量的傀儡。傀儡也不用指挥,弯腰抗起女尸跟着他向外走去。
外面的狼王看见自己妻子的魂魄又看到尸体,发出撕心裂肺地哀鸣。饲兽手里的鞭子不免又一阵挥舞。
月空下大地一片银白,农田里的植物拔节生长,发出细微地声响。正要回到坟墓的鬼突然看见了罕见的一幕。一朵散发着淡红色光芒的奇花漂浮在空中,速度十分之快,后面跟着一个新死的鬼魂。
它们觉得十分奇怪,忍不住怔在原处看,又要跟上前去观看。
突然后方传来一声轻呵声:“站下,不干你们的事。”
它们回头,见法师跟在后面,畏惧地钻进坟墓里去了。
不一时,花来到了一座山脚下的一片建筑内。里面小径曲幽有昏黄色灯光照耀,灯光下有保安在巡逻。
彼岸花沿着一条小径进去,那里是一片竹林,其间散落地长着鲜花。走进去,翠竹鲜花掩映中有一座仿古建筑的房子。门窗都是推拉式的,窗子上插着干枯艾草。门前宽阔的长廊上摆着一张竹制躺椅。还有很多盆栽,都是菊花,粉紫色的菊花。
彼岸花飘至门前旋转不停,鬼魂突然上前将门悄无声息地滑动打开,彼岸花随即进入,鬼魂也跟着进去。
房子里面有檀香气味,装修极其简单古典,木质地板上放着一张矮桌,上面放着两只精致白瓷茶杯,桌子周围放着蒲团,旁边还有鸟样熏香炉